“Boss,”秦庄掀开一个帐子的帷幕,和廉厦前后进来,齐逸正坐在一张铁架床前,床上那个头上缠着绷带的青年紧闭着双眼安稳地躺着…
“回来了。”齐逸从椅子上站起来,少年眉目间染着难以掩盖的疲惫。
秦庄发现齐逸的眼睛有些红,有些关心地问:“Boss,眼睛怎么了?”
“没事…有些累而已。”
秦庄不傻,他也不多问,继而目光在房间里游走了一圈,却没发现白墨的身影,以为白墨又跑到月纤居去了。
齐逸注意到秦庄的目光,他自然知道秦庄在找白墨,于是开口解释:“她在陪小韶。”
“嗯…”秦庄应了一声就把目光落在了床上的方易修:“方易修还没醒?”
“不…他刚睡下,”齐逸回眸看了眼紧闭双眼的方易修:“情况很复杂,出去说吧…别吵到他了。”
几人走到快外,齐逸在看了眼方势修后就放下了帷幕…
“修现在的情况很糟。”
齐逸面色苦闷的开口,第一句话就让秦庄心神一颤。
秦庄闻言一怔…很糟是指…?
“他失忆了。”随着齐逸开口解释,世界一下子仿佛陷入死寂。
“失忆…?”秦庄声音有些颤抖。
廉厦虽然全程没讲话,但是听见这个消息也有点震惊,他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齐逸继续开口:“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妙。”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枚乌黑的水晶牌。”【节制】
“他不愿意接触持牌了。”齐逸语气有些低迷,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张泛着乌光的水晶牌…
借着帷帐透出的黄色光,其上的沙漏似乎正缓缓滴落着星烁般的黑沙…
……………
一小时前。
帐篷内的灯光不算刺眼,只是高挂着发散温黄的灯光…
青年仰躺在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有些迷茫地望向一尘不染的帐篷顶…
这里…是哪…
“修!你醒了?”齐逸惊喜地从床边摆放的那张椅子上站起,要是说这几天谁最煎熬…肯定是齐逸了…
月纤居被毁,他作为月纤居众人的Boss,失去一直如长辈一般的南叔,看着向来没心没肺的黎颜韶整天封闭在帐子里…还有云燕被夺牌后陷入昏迷…
齐逸很自责,说到底他这个【国王】5,最高牌面…什么都没做到…谁也保护不了…
但是事情还存在很多的疑点…那就是和六座安和同行的那个短发女人…是谁?
按黎颜韶的说法,方易修和那个女人交了手…被秒杀。
方易修大概率能知道对方用了什么能力…
齐逸想着等方易修醒来,就可以问清楚了。
方易修双手撑着床…缓缓起身,他低低望着身上的被褥…
然后终于开口,也许是太久没讲话的缘故,他试着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开口,音色低迷沙哑…
“这里…是哪…?”
“你…又是谁?”
齐逸怔了怔,脸上因为方易修醒来的笑意都慢慢淡去…
“方易修…你怎么…”齐逸如鲠在喉,下面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
齐逸愣愣和眼色迷茫地方易修对视,好一阵沉默…
突然齐逸神情勃然巨变,他有些疯狂的抓住方易修的双肩,少年平时温和的五官线条有些扭曲,齐逸几乎是吼出来的:“别开玩笑了啊!方易修!”
“**的你醒来就给我说这么一句?!”齐逸白皙的脖子上血管青筋暴起…他双手死死按住方易修的双肩…
“你踏马的…踏马的…”
声音越来越小,少年的双肩不受控制的轻轻抽动着,
少年低着头咬着牙,哭腔从牙缝里挤出来,身子却缓缓像是被抽离了力气一般,在床边滑到地面…
齐逸的声音颤抖,大滴大滴的热泪从脸颊上滑落…后半句话也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感觉喉咙里像是卡进去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
他快崩溃了…
就在这时,方易修又一次开口了…
声音毫无感情,冰冷异常…
“所以…那是谁?”
齐逸从来没感到过这种绝望…
16岁就继承家业和【国王】持牌的他早就已经熟悉掌控全局的心境。一切都可以做到计划全局…可以做到万无一失,算无遗策。
哪怕存在百密一疏,也不过是再补个百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