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铭带着张秀兰上台以后,台下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刘启铭说道:“大家早上好呀!我呢,跟你们当中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流落到下山村的。我来的时候可是没什么散财童子救济的,单论这一点,你们可就比我幸运多了。”
台下众人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压抑的氛围消散了许多。待众人笑毕,刘启铭继续说道:“我原本只是想把自己家新房子修好,结婚过日子就算了。结果呢,咱们村长找到我,我得拉全村一把,我就答应了。村里生计问题刚解决完,里正就带着八个村长找上了门。兰渡乡刚刚有点起色,就来了一两千流民,后面还有源源不断地的流民要进来。”
这时,周婶子带着四十多套衣服鞋子,来到了下山村。看到自己的女儿也在台下,就挤过去围观起来。刘启铭说道:“说实在的,我有想过带着秀兰他们一走了之,反正大家都非亲非故的,谁都不该着谁!可当我,看到你们辛勤工作,看到你们艰难求生,看到你们还在努力地活着,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台下不少人都大喊:“东家,您不能走啊!我们全家都在指着您活命呢!”“对呀,东家咱们村才刚刚有点起色,不能就这么走呀!”“以后,谁再敢跟东家唱反调,俺就先扒了他的皮。”
刘启铭笑着说道:“呵呵,不至于,不至于!想要改变现状,不能单靠拼命干,我为什么非要强逼着所有人去读书识字,掌握基本的算数?那是因为,读书可以让人更聪明,更加明白要往哪个方向使劲。扶贫需先扶智慧与志气,没有聪明的脑子,没有明确的方向,这就是很多人,一直在努力干,却还是毫无起色,甚至于越来越倒退。”
一个年龄大点的村民说道:“东家说的太对了,以前俺不会算数,出去打短工总吃亏。”一个年长的流民老头说道:“俺的地,都是因为俺不认字,被人骗走的。俺才带着全家,一路乞讨过来的。”
刘启铭说道:“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日子依然要很辛苦,再过两天,流民也该安顿的差不多了,咱们就恢复夜校,从头开始教大家。还有,等整个兰渡村发展起来之后,我们会逐步接纳所有的外乡人。区别对待,也只是暂时的,等落户工作完成之后,就恢复你们的正常待遇,我决不食言。”
台下的流民,小孩子都在热情欢呼起来,妇人和老人们都默默流下了眼泪,对这里有了自己的归属感。待场面安静之后,刘启铭说道:“从今往后,生产发展建设,是咱们的第一任务。为了能够快速实现这一目标,我有一些想法。第一,咱们村优先实行男女平等,不得有任何欺压,虐待女性的行为。当然女性也不能,反过来压到男性头上。第二,纠纷必须找村长调解,禁止私斗。第三,遵守劳动纪律和安全规范,避免失误和受伤。第四,对发现任何安全隐患,技术革新或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和团队,都会给予丰富的奖励。”
好多人都无法接受男女平等的观点,毕竟三纲五常从董仲舒提出来,到现在都快上一千多年了。台下议论纷纷,但是也没人敢直接反对。刘启铭听到台下的议论声,解释道:“未来咱们村,咱们乡养殖,纺织,戏曲等等方面都离不开女工人。很多事情,也不可能都交给男人去做。女人有了赚钱的能力,但地位却不平等,久而久之人心思乱,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刘启铭继续说道:“就如同,当初没什么人会去吃猪下水一样,没人认识拼音和阿拉伯数字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发生改变,优胜劣汰,是千古不变的自然法则。没人希望自己的好处被侵吞,没人希望一辈子都要低三下四,事业大家一起做,成果大家一起享。绝对不能落下任何一个人,绝不!绝不!”
刘启铭弯腰行礼说道:“谢谢大家,谢谢!”台下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热烈的掌声。村长上台说道:“老夫,在此做出承诺,任何人只要认真做事,都会受到公平对待,行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渐渐散去,村长对刘启铭说道:“贤侄,你刚才说的真好,都快把老头子我给感动哭了。”刘启铭说道:“您还是先别哭了,一会儿从流民中,挑二十个小男孩和三十个小女孩,送到梅府,晚上再接回来。”
村长问道:“这是要做什么?”张秀兰说道:“梅伯父有两个小妾姓周,极擅音律。夫君想让他们学点本事,将来好去戏园子帮忙。”村长问道:“也对,这么大棵摇钱树,不能没咱们自己人。”
刘启铭说道:“去的人,会被两位周姨娘挑选,落选的也不白跑一趟,每人发一吊钱。选中的人每天三十文的学徒工资,戏园子建起来上班另算。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晚上读书识字,也不会落下。”
村长问道:“咱们村的孩子能去吗?”刘启铭说道:“去呗!有一条,周姨娘不要的人,不许硬塞。”村长高兴地说道:“放心,放心!老夫,知晓轻重,不会给你办砸的。”
张秀兰看到了周裁缝带着周慧儿过来,连忙招呼道:“周婶子,慧儿妹妹!”刘启铭说道:“周婶子,昨晚我们还跟慧儿说,今天您会过来的。”
周裁缝说道:“刘东家,俺从没见过您这样的大好人。要是俺公婆当初,没有嫌弃慧儿是个丫头。俺也不用被扫地出门,一个人辛苦拉扯孩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