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便没有回答王雯轩的问题，而是问道：“雍国的普通人，怎样才能入仕呢？”

王雯轩闻言，顿了顿，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有再追问科举是什么，而是略微思索之后，便开始一脸认真地讲解各国的入仕途径……

张久安双肘撑着桌案，神色认真，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而随着王雯轩的话语，他也终于慢慢清楚了各国现在的大致情况。

其实不止雍国，其它几国的入仕途径都差不多。

想要进入仕途，通常只有三种途径。

第一，贵族世袭。

第二，贵族举荐。

第三，士人举荐。但是这种情况极为少见，即便有，也基本都是士人家族内部，或者士人圈层内部互相举荐，旁人基本不会获得这个机会。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皇帝看中了某一人，然后直接安排官职，但是这种情况比士人举荐这种情况还要少见，如果真能遇到，大概真的是天命所在。

而且这个世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教育机构，所有的书籍都是贵族世代家传，知识也是家族内部的传承。

可能偶尔有一些落魄的贵族，为了谋生，卖掉家中的藏书，或者开办私塾，使得一些普通人也有机会学习，而这些人，也逐渐演变为了士人、世家。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众多的人口来说，这种知识传播的方式，可以说是一颗石头丢进了海洋，甚至激不起什么波澜。

所以在这个世界，普通人不仅读书难，做官更难，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贵族世家的掌控之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雯轩讲着讲着，愈发起了兴致，甚至开始讲一些其他国家的风土人情，以及一些奇闻趣事，讲到开心处，笑得花枝乱颤，灵动可爱...

而每当这个时候，张久安也会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跟着一起，面含微笑，时不时地附和两句。

就这样，很快就过了半个时辰，王雯轩也终于慢慢停下了话头。

由于讲了很久，不知不觉已经有点口干舌燥，所以拿起一樽酒，微微抿了一口。

张久安见她不再讲话，才终于开口问道：“照姑娘这么说，如果我们不去讨好那些贵族或者士人，那么我们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对吗？”

王雯轩听了，缓缓放下了酒樽，缓了缓后，才终于说道：“倘若有真正的才学，终究会有人慧眼识珠的，张公子也无需太过悲观。”

但是话音未落，张久安就洒脱一笑，然后道：“王姑娘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话，恐怕只是为了安慰我吧。”

说完，王雯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不清是什么样的眼神，但是很快，几乎没有停顿，就说道：“张公子虽然看着年少，但是阅历似乎并不浅薄。”

话到一半，在旁人几乎听不见的情况下，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确实如公子所说，若没有贵族或士人引荐，即便真的有才学，也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踏入仕途半步。”

说着，目光突然一黯，神色低落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小了点，“一切都不过是命中注定，像我们这些人，哪里决定得了自己的命运，总不过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罢了。”

话音未落，还没等丫鬟把酒樽斟满，就一把拿起酒樽，一饮而尽。

张久安听到这番消极失落的话，又看到王雯轩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不禁暗叹一口气，思绪也渐渐飘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