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说,”我说,“一个富家大小姐被当今的圣上选为了妃子,这个妃子择日就要告别父母前往京城,也就是要告别故乡,入宫为妃了。可这个大小姐不甘心当妃子,不甘心嫁给当今的圣上,于是在前往京城的途中,趁那些来自京城的护送妃子入宫的官兵们不上心的时候,和一个女仆一起女扮男装逃了出来。再后来,这个大小姐就写了一封信,是写给她老母的,不过没来的及送出去,因为这封信现在在我手里。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个公子就是信中的这个女扮男装的大小姐,而这个大小姐就是当今圣上的妃子。”
“你听明白了没有?”我问小飞。
小飞说:“也就是说,刚才那两位客官一个是王妃一个是王妃的丫环,而你偷了王妃的信,而且还私下看了王妃的信。”
“对!”我说,“这偷东西不用杀头吧?而且只不过是偷了一封信。”
“可你偷的是王妃的信,而且信中全是王妃的机密,只怕满门抄斩太轻了,要诛你九族,再抄你祖宗十八代。”小飞极其认真地说。
“你这么肯定?”我不知什么叫大惊特怕了,而是我已经惊怕到了忘了惊怕的程度,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的境界,“我相信皇上他老人家不会乱判的,你说呢?”
“其实我是一个状元?当今的法律我清楚,我当时的刑法考试的卷子是满分的。”
“你是状元?不会吧?”
“不信你出四经五书考考我?”
“不用,四经五书我听过,不过不知它们是什么东西。你才九岁,就考了状元?那为什么没当官呢?”
“我只是读书的天才,没有当官的天分。于是考了状元之后向皇上要了几百两,就在这里开了一家客栈。”
“话说回来,这封信你也有分,你不会跟人家说你不知这封信写了什么吧?我们平分好不好?”
“我不明白你的话。”
“别装。无论皇上如何定罪,我和你一人一半。”
“那就是一起死啦?”小飞说,“把信烧了吧。”
“烧了?”我混沌的脑海中本只有一片死水,却忽地激起一点飞浪,就在这一刹,我从绝望的死亡的不尽黑暗中看见了一丝光明,而且那光明越来越大直至吞没了黑暗。
“对——烧了,把它烧了。”我极度兴奋,至于到了发狂的地步,“一定要烧个干干尽尽。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边说边走出鸡栏,又回头冲小飞说:“走啊。”
“你一个人就行了,烧封信而已,何必劳师动众。”小飞说。
“你下衣为什么那么湿?”我在无心之中见到小飞下半身湿了一大半,“你不会是吓尿了吧?”
我又加一句:“你不走,不会是吓的走不动了吧?”
小飞见让他抓到了自己的笑柄,不由恼羞成怒:“死奴才,要你管。”
我不再多话,慌慌忙忙去后房把信烧了,连信烧下的灰烬都用水冲散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
后来,我只是被柳欣欣狠狠骂了一顿。不过,柳欣欣绝对不知我掠了信并且烧了信这些事。
到了晚上,那主仆二人回到了客栈里,她们都垂头丧气的,而且都已心疲力尽。
“两位,没有找到信吗?”柳欣欣问她们。
那公子说:“一封信而已,没关系的。只是,如果那封信让别人捡到,而且捡到的那个人又把信拆开——如此一来,信中写了什么他就一清二楚,那么他就一定会把信上交给官大人,官大人就一定会把信上交给圣上,圣上就一定会让大军前往此处……”
“公子——”小青觉识到这公子说过头了,连忙说,“不可以说出口。”
那公子这才换口:“老板娘,现在外面好似不太安定,我恐怕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住多久都行,不过,要有银两。”欣欣欢快道。
这时我忍不住走了过来,可能是因为店里有美人入住,我心里兴奋。只见我有礼地对那公子说:“不介义的话,公子就和我睡一间房吧,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又都长这么帅,我那间房可是五星级的,那张床也好大好软的。”
“什么五星级的,什么好大好软的床,”小飞在一旁打岔,“你睡的那地方过去是养猪的,现在顶多是一个没有猪的猪圈。”
“哪里没有猪?”欣欣迎合小飞说,“这白吃的不就是一头大笨猪吗?”
“谁是白吃的?”我明知故问。
“就是你咯。”柳欣欣用食指直指我的下巴尖。
“切——”我十分不爽地走开了。
柳欣欣当下和那主仆二人上了楼。我在楼下听到了她们的一些谈话——
“不知公子大名?”柳欣欣问。
那公子说:“你叫我冰冰就行了。另外我的侍从叫玉小青。我见老板娘似乎和我一般年纪,敢问芳名。”
“我叫欣欣,十八了。刚才那个小男孩就是我的弟弟,你们可以叫他小飞,还有你们叫我欣欣就好了,叫我老板娘的话有些显老……”
“原来是叫冰冰。”我心想,“冰冰,冰冰,名字好听人更美,可惜是皇上的马子。”
我有点失落,不一会又顿开了,皇上的马子就不能追了么?我已经恋上了这个女人。
我走到小飞的面前,说:“如果连上天都要阻挡我走近你的步伐,那我就只好逆天而行。我爱你,比死亡还要来的痛快,比世界末日还要彻底。”
“干什么?”小飞感到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理所当然的走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