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洋州西城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刘策、李晔、崔胤、孙德昭和太子李裕一行五人陆续骑马而出,飞快地沿着西城墙的墙脚向南面奔驰,身后额外还带着九匹宝马。
每匹马的胸腹两侧都栓着几捆竹筒,奔跑时会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声音很快便引起了城外敌营里巡哨的注意,于是立刻把情况报到了朱温的军帐中。
“一个也别放跑了,我倒要看看出城的到底是什么人!”朱温接着又交代一句。
“遵令!”朱友能应声后带人而去。
会是李晔吗?朱温心想,洋州东西两侧都已经围死,南面是汉江,河道宽广,水流湍急,根本不可能骑马渡江,难道想弃马游过去?但也觉得不可能,李晔根本就不识水性。
就算能游过去,我也可以派人游过去追,没有马匹,他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想不出个所以,心中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洋州城南,汉江边,刘策接过张都尉手中的一端麻绳,拴在马匹身上,随后又将所有的马匹都接连系在一起,还专门将李晔用绳子与马鞍系在一起,然后几人便骑着马进入到江水之中,借着竹筒的浮力向对岸渡去。
之前游到南岸的何校尉已经依照计划将麻绳的那一端绕在了大石头上栓紧,刘策这边下水后根本不需要游,借着绳子的牵引与水流的冲刷,自然就会呈一条弧形轨迹,像荡秋千一样被水流直接冲到对岸去。
大家在水面漂浮着,半个身子都没入了水中,战马更是只有脖子以上浮出水面,渡到一半时,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受到水中浮力影响,平衡难以掌握,李晔又不出所料的落马了。
若是旁人听到的话,可能会问:咦?为什么要说“又”?
李晔在水中一阵惊慌拍打过后,发现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幸好自己与马鞍拴在一起,不会被水冲走,又幸好腰上系了竹筒,不会沉入水中,想到这些,心中不由的对刘策又多了几分敬畏,这……简直是未卜先知啊!
很快,几人就直接顺着水流“荡”到了南岸,正走上岸边并卸下战马和人身上的竹筒时,朱友能也已经带着人马追到了汉江北岸。
隔岸望去能隐约看到南岸有人牵着马正在上岸,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宽的江面,战马是怎么过去的。
但他接到的命令是不要放跑一个,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现在想要不放跑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设法搞清楚对面人的身份,希望能将功赎罪,于是直接大声喊道:“对面是何人?”
李晔已经安全到了南岸,心情大好,听到对面的喊声,笑着大声喊道:“我乃当今圣上,尔等乱臣贼子,还不赶快撤军回去……”
朱友能一听,此人自称是当今圣上,立刻慌了,皇帝逃到了对岸,这还怎么追?半信半疑的喊道:
“不可能!江河宽广,你骑着战马怎能渡江,怎能如此之快便到了对岸?”
“哈哈哈哈,朕乃天子,自有天人相助,尔等乱臣贼子岂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