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他们没接触过城防图的纸张也认不出上面的信息呢?”岐朝瑶又问。
“那样对我们反倒是好事,证明这两伙人跟那对师徒并非来自同一个势力。排除这个可能我们暂时不会陷入到更大的麻烦当中,至少我们的身份没有完全暴露,就算这件事被北城司察觉也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陷入到被两方势力追杀的境地。”李观南运筹帷幄道。
“好一招投石问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我们不仅明面上将烫手山芋送了出去,一旦今晚这两伙人逃出‘壹蝉居’势必会转移北城司的目光,误以为他们就是在林中出手的人,到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出城,只要能够出城我们就将彻底从阴谋漩涡中脱身。”岐朝瑶被李观南的缜密心思惊呆,她这位师弟当真是智近若妖。
李观南眸光有意无意的扫向案台上方的壁画,意味深长道:“就怕遇到最坏的可能。亦或是有人不想让我们从中脱身。”
李观南作势欲要附身蹲下给岐朝瑶捏腿,实则在靠近的一瞬间快速在岐朝瑶耳边低声提醒了句,“师姐晚上小心些,莫要着了道,若是来人,无需顾忌,杀了便是。”
岐朝瑶美眸一凝,嗫喏着唇正要开口,李观南隐晦摇头提醒,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转瞬脸上又恢复讨好的笑容,手上动作麻利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样,“师弟的手艺不错吧?”
岐朝瑶翻白眼,关键时候没个正经,知道李观南不会无的放矢,于是淡淡回了句,“嗯。”
夜半三更天,李观南屋内漆黑,细看,一双漆黑的眸子折射月光给屋内带来仅存的一丝光亮,眸子的主人正慵懒散漫地倚在案台旁侧的木椅上,案台上还有一壶刚沏好的热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很快见底。
他依旧有耐心的坐在那里,不时打着哈欠,等了许久,门外终是响起细微声响。
“最不希望的出现的结果还是出现了,麻烦。”李观南叹息,起身活动下筋骨,摸上缠在腰间的软剑,呢喃道:“老伙计准备干活了。”
房门嵌开一道缝隙,外面的光亮照进一丝,正对床榻,却并不见李观南的身影。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
李观南的声音在门后响起,猛地一拉,藏在门外的人被吓了一跳,下一秒人就已经出现在屋内。
李观南借助月光看清此人模样,身材矮小,相貌丑陋,压根儿跟杀手不搭边,李观南确认心中猜想,余光瞥向窗外街道,果不其然很快传来怒喝,紧接着就是大队人马追击的错杂脚步声,震耳欲聋,驻守在附近的士兵都被惊动,‘壹蝉居’外已然空防。
“你们的计划倒是缜密,这是打定主意不准备让我们师姐弟脱身了?”李观南收回视线,看向丑陋男子,注意到在他耳后并无黑色梅花刺青,最麻烦的情况出现了。
“废话少说,把东西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丑陋男子厉声道。
“口气不小,就是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若只是我看到的这样,死的可未必是我。”
轻描淡写的声音回荡房间,三尺寒光映射,丑陋男子一瞬恍惚,再睁眼,李观南已经消失。
丑陋男子一惊,身后凌厉劲风呼啸,面色微变,极限躲过这一击,未等放松,真正的杀招已至,剑似蛇,灵活诡变,如流云飘忽,摸不清真正轨迹。
下意识想要闪躲可李观南没给他这个机会,步伐变幻,劲由内发,木板被踩出一条三指宽裂缝,三十六路谭腿取其精粹,施于足下,一招封锁丑陋男子所有后路。生门被阻,死门即现。
“老子倒是小看了你,你果然比那个女人更加棘手!”丑陋男子冷笑,这一招若是真正的登堂入室武夫施展还真会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很可惜李观南并未入登堂入室之境界,高手对决半步之差便可决定生死,何况是一境之差!
“铜皮功!”
丑陋男子低喝一声,无形内力鼓荡,吹起股股微风,正面抗下这两式杀招。
“叮—嘭!”
李观南眸子眯起,软剑刺在胸前竟似刺在寒铁所铸的内甲之上,发出铁器相交之音,剑身弯曲变形。
此人的‘铜皮功’远非那日卖艺男子的‘硬气功’能比,这已是入了层级的功法,虽是下乘中的下乘,但在登堂入室的武夫手中施展出来,单纯想要以外力破防没那么简单,除非就像丑陋男子方才所说,他跻身登堂入室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