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好的步法遁法,什么时候才能教我呢?
……
许久坐在柜台后发呆。
在没有事的时候,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
不是说打游戏不好,只是有的时候,他单纯地什么都不想做。
许久小时候看过一本书,书里一个很帅很受人喜欢的角色有着一个习惯,睡前彻彻底底回忆一遍那些他不愿忘记的记忆。
那段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
人的记忆很靠不住,就像一块容易被消磁的破硬盘。过去的事情就像是画在沙地上的画,时间流逝,沙被风吹走,记忆模糊,最后化成茫茫的一片,再也无法分辨。
当时许久觉得,既然是痛苦、悲伤的回忆,那么忘掉不就好了。
可现在,他明白了那个角色的心思。
他也不想忘记,不想忘记和那些不会再回来的人之间建立的回忆。
那是诅咒,也是珍宝。
风铃响起,叮叮当当。
客人吗?
无神的双眼转过去,突然顿住。
推开店门的,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先生,容貌和许久有几分相似。
他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介于看到自家不成器的儿子过得还行的高兴和他怎么还是这么不争气的恨铁不成钢之间。
许久起身,“爸,你怎么来了?”
“你还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许爹的语气直来直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当了自家老爹二十六年的儿子,许久自是明白。
他笑着回应,“怎么,把您和妈这老骨头搭进去还不够,现在还要压榨儿子了吗?”
许爹只是凝视着自己的儿子。
同为登神,他确实能感觉到儿子的虚弱。
六岁初行,十二岁知道,十六岁连破立愿拓命两境,十八岁以【救世】之名登神。
谁看了不夸一句英雄少年?
却因为参加了那狗日的【犹大】计划……
“我听墨薰说,你收了个徒弟?”
“嗯,天草家的女儿。”,许久给自己老爹倒上一杯自酿白酒。
以他对自家老妈的了解,许爹想喝酒,那可比登天还难。
“我给你打一笼我酿的酒,自己藏好,别被我妈捉住了。”
到时候就是父子齐寄寄了。
“哼,时间法阵加速的酒罢了。”,嘴上这样说,许爹还是和自家儿子轻轻碰杯,一饮而尽,再偷偷摸摸把那笼塑料桶子装的白酒藏进了自己的宝具里。
砸吧砸吧嘴,许爹这才提起第二件事。
“既然不愿回去,那就帮你爹个忙。”
他把一枚玉佩拍在了桌面上。
“许悠,还记得吗?你的义妹,今年也十六了。”
许久接过玉佩,脑子里闪过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喊久哥哥的场景。
顺手再给自家老爹倒上一杯酒。
“我和你妈寻思着,又不是你们当年那时,战况紧急,现在也不需要孩子上战场,她一直待在前线不算个事。”
“所以就想到我这里了?”,许久苦笑,“行吧,我什么时候去接她?”
毕竟是爸妈的拜托,而且那小姑娘文文静静的,再带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对了,这孩子和你一样,初行刻印是【逐梦客】,但她又觉醒了新的力量,具体怎么个事你到时候再看。”
再喝下一杯酒,许爹起身。
“行了,就这两件事,许悠那边是你妈去处理的,估摸着这两天就到,也不需要你去接。”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沉默片刻。
“别自暴自弃,无论当下的境遇如何,家里永远会有你的位置。”
随即,消失。
许久愣着,轻轻笑了笑,看向手上的玉佩。
许悠吗?
店里要热闹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