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男孩,一滴滴热泪落到他的身上。这时他才发现男孩儿真的比自己矮小很多。
一个月后男孩走了,他没带走他父亲的遗体,埋在最近的坟地了。矿山也就此毁掉了。
方年回家和父亲讨论起之后的打算。这一个月已经花掉太多积蓄了,工作也没了,还要留在这个城市吗?
父亲无言的落下头,他的皱纹因为阴影显得更加苍老。在一声刺心的叹气中,父亲终究还是笑了,对他说:“算了,那就回我们一开始的家吧。”说完这句后,他一惊,又突然猛的哭了。本来的家,西方的家,曾经的爱人,温馨的生活……早就什么都没了。
他们又回到成安。除了矿场,没有一家店愿意收方寻。他们又回到了矿场。那个矿场主没变,他们很好的加入进去了。
父亲的情绪越来越消沉,开始酗酒。有时候方年会独自发呆,思考很久很久。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不需要他的帮助。他思考很多东西,但没有过去。他早就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他遇见了一个朋友,那个人看上去很年轻也很苍老,自称恒福。这是他第一次交到朋友,忘年之交,感情很好。
恒福和他谈过很多事情,包括自己总是换工作,家中开销巨大的忧愁。他也第一次知道外面有那么多的地方,第一次知道山到底是什么模样,大海位于何方。
就这么晃到下一年的夏天,恒福和他告了别,临行前赠了他一个刻成神像的吊坠。也就在那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问起父亲和方寻。他想离开。令他没想到的是父亲和方寻都很开心。他看着两人开心的讨论着他归来时家里已经发展成最完美的样子,他感觉心中一阵酸涩,就这么流着泪笑了。这也成为他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之一。
雪白的高山,无边的大海,都与他无关。他这次旅行持续了一年,历经半个南方直达中部。在前半部分他见过卖身养子的女人,找不到工作路边乞讨的人,在垃圾堆里翻东西的孩子。他的所有钱都是打猎来的,吃的几乎也都是猎物。他帮不上忙,因为他知道帮助一个人,其他人就会一起来乞讨,他没有办法帮助所有人,他连自己都只能勉强生活着。甚至到了后半年,他连猎物都找不到多少了。西方又是一年灾难,但这一次是野兽的集体动乱加上洪水。南方的人和野兽一起涌入其他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