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场上,两道身影正不断攻守轮换着挥舞着手里的竹棍,偌大的场景内只有不断响着的武器碰撞声。二人旗鼓相当,一时间似乎难分胜负……
“啪!啪!”又是两下力道浑厚的猛击,直直冲着对方的胸腹而来,“良!当心了!”
“啧!”良只得举棍挡去,花了不少力气才堪堪守住了防线,只是一阵交错间便已交手了数招,良边打边用余光搜寻着那人的空挡,“差不多了——大哥,你可吃住了!”
“呼——”竹棍夹带着舞动的风声向闯王袭去,闯王侧身一闪,将棍子一立挡在了身前,这一下似乎确实不轻,连闯王持棍的手都能感到明显的余劲,“这才对啊!痛快!”
“!”只是一眨眼,闯王便已闪过身子反手将棍横着扫来,攻势凌厉宛如雷霆万钧般的迅猛,良一时间有些急躁,下意识地将棍子一挪妄图卡住空挡,随即又发觉不妙,“不好!”
“哼,中计了!”闯王借力将棍子一旋,来到良的棍下,使力一挑便击飞了良的竹棍,随后将棍往良的喉部一指,“良,你咋这次急得这么早呢?”
“啧……”良只得认输一拜,“大哥依旧攻势迅猛而准确,我甘拜下风。”
“哈,什么甘拜下风,我一眼就看出来你这分明是有心事!打了这么多年仗,咋这次突然发挥得还没当初在李家村时合格?”闯王将棍子一收,背到身后,接着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良也坐下,“说说,啥事能让你这么发愁,我给你参谋参谋。”
“我也有些说不上来……”良将竹棍拾起倚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来到闯王身边坐下,长叹一声,“我……好像有点不明白。我亏欠了一个姑娘很多,可我越想弥补越想还清,到头来似乎反而越欠越多了?也不知道她对我是怎么想的……”
“你说啥?亏欠?”闯王惊得声音都有些收不住大了些,随即又微微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左右观望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才放心了些,身子稍稍往良那边探去,低声质问道,“你这小子,这是在哪找的姘头?还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你就不觉得这么做亏欠弟妹吗?”
“什么姘头?大哥你莫要说笑,我是与你说正经的。”良只当闯王在调侃自己,并没有太在意,“还有哪来什么弟妹?我与大哥你征战九载何曾有和谁家姑娘结过什么红粉姻缘?”
“哇,是你堂而皇之地翻脸不认人吧?弟妹啊!就是那个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两个无父无母,成亲那天还是我坐的高堂给你们证的亲。”闯王脸上的惊愕越发收不住,无奈间往身后一瞥,“喏,你别不认,门口那站着的不就是弟妹吗?你可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门口?”良顺着闯王指的方向看去,依稀间只看清了些许轮廓,“那是——”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绣着银色牡丹的鞋子,但似乎比自己之前送给某人的要大了些。再往上细看,只见那人纤细的腰肢处挂着一个狐狸面具,上面点缀着些许红色的花纹,为狐面增添了几丝妖媚。正欲顺着裙身往上看清那人的面孔,场景内却突然云雾缭绕遮蔽了视野。
“啧!”良些许不耐烦地回头望去,闯王却也不见了身影,“又是梦?”
四周的一切渐渐淡化归于虚无,良的视野也不受控地渐渐缩小直至完全遮蔽……
【船舱】
视野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船顶。相比上次醒来时,此刻的晕眩感要轻了许多。
“唔,”良缓缓睁开眼,花了些时间习惯了些周围的光暗,再坐起身子尝试性地活动了几下手腕,喃喃自语道,“感觉……好像没以前那么糟糕了?而且这次的梦好像也没之前那么浑浊了,反而有些……轻柔?只是梦的最后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