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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弱小的光

小小姑娘,弱不禁风,又黑又瘦,明显生活环境不好,但精神状态还可以,一直保持微笑,眼睛里好像有一束光,充满了希望和期待,以及一些不能叫人理解的亢奋和绝望。奥讷斯特作为客人,没敢贸然帮佩缇,而是陪着她等待圣光国的人——皇家骑士团的人一直躲旁边监视奥讷斯特,想来不需等多久。

等待过程,佩缇礼貌地自我介绍,原来她是雪原国唱诵班的成员,来这里祝贺安贝森太子继位,今日本来与其他同伴一块出门“开眼界”,但小姑娘太过沉迷于富丽堂皇的建筑,不小心与同伴走失了。佩缇讲话时总会保持那种不太自然的微笑,故意做出开心和恭顺的表情,不时夸奖奥讷斯特容貌衣装,刻意讨好人。奥讷斯特没有过多询问佩缇的生活细节,因为他怕自己承受不住,虽然少年人双眼失明,可他能清晰“看到”小姑娘身上的悲痛哀苦,某个刹那,他几乎忍不住要流泪。

“……来的时候,冷复城主说了,如果我们表现好,就赏两块银币。大哥哥你知道吗?在雪原国,两块银币能买好多土豆呢,省着点吃的话,够我和母亲吃好久呢,呵呵呵……”

提到赏赐,小姑娘总算是发自真心地笑出声,但奥讷斯特只觉得万分悲哀,他虽然自小没什么零花钱,但不至于为了两块银币如此高兴,更没有为了吃喝而发愁。

“……还有,冷复城主还说了,如果能让圣光国满意,就允许在雪原矿场的父亲回来——不只是我父亲,还有村里其他孩子的父亲。我和母亲已经好久没见过父亲,也不知他还活着吗……”

言至于此,小姑娘的脸色黯淡阴沉,牙齿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但很快,见圣光国的人员走近,她赶忙又换上微笑的脸庞,好像生怕别人看到她心里的难过,生怕自己“表现不好”。

“嘻嘻嘻,谢谢你,大哥哥,我要回去了,嘻嘻嘻嘻……”

在圣光国人员的陪同下,佩缇“笑呵呵”离开,只留下奥讷斯特坐在长椅上,久久无言无语。刚刚某个瞬间,光明少年曾想拉住佩缇,不愿让小小年纪的她面对以后的苦痛生活,但很遗憾,他不敢,他还记得温蒂的话,知道自己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了雪原国所有人。光明少年唯一能做的,只是送给小姑娘一枚星辉,安抚其心灵。

“乌鸦先生,狐狸小姐,没什么想说的吗?”此刻,夜已经很深,天上群星虽亮,地面街灯通明,可奥讷斯特却感觉角落的黑暗越发明显,叫人恐慌,叫人喘不过气,“我的光明果然还是太弱,太弱了。”

“同情心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不知何时,鸟人和秋千已经不再为了胃胀而吵闹,安静地坐在长椅后的草地,“强者有同情心,许多人会好过,但弱者的同情心,往往会叫自己难受。”

奥讷斯特自责道:“是,我是个弱者,太弱了!我现在好难受!好难过!好痛心!”光明少年不自觉俯下身,双手捂着双眼,微微抽泣,泪水透过布条滴滴答答往下流,“我真想强大一些!我真想守护所有人!我太弱了!太弱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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