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原尚有无数事情亟待解决,芙洱不敢耽搁怒风夫妻,稍作交谈便结束了会面,次日与鸟人、秋千和提米特离开这是非之地。走之前,一行人去长风神殿向彼格、赛依告别,但开始时没见到赛依,只有情绪不太对劲的彼格与他们闲聊几句。
“赛依表白了,”曾经的风原王子彼格面如纸蜡,惨白憔悴,看不出什么表情,以迟缓的语气说道,“福玻斯先生婉拒赛依的爱意,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修炼。赛依很伤心,躲在屋里不出来,好几天了,但应该没什么事——福玻斯先生说的。”
芙洱等人勉强能猜到赛依的心情,不太担心她,可面前这个彼格,“你……没事吧?”提米特试探地问,“表弟,要不我留这里,陪你一些日子?”
“谢谢表哥,但……不用了。”彼格低声道,“你们放心,我很好,不会有事。”
“我呸!你这话说的,自己信吗?!”鸟人不藏着掖着,说道,“小伙子,别这样,别萎靡,别颓废,更别怨恨太多,这次能如此‘干净’,十分难得。”乌鸦简单地为几个年轻人讲了讲此间问题,也就是福玻斯给罗曼狄科一家的解释,“……这个‘古德安町Goodend’不容易,稍差一点就可能生灵涂炭,你呀,可以怨,但别因此事遮掩心志,还是要好好生活,且不可浪费这侥幸活下来的机缘。”
“原来是这样。”众年轻人啧啧称奇,也暗暗心惊。彼格皱起眉头思考一会儿,略有后怕,“怪不得福玻斯先生让我知足,这么说的话,我确实要知足,甚至是感恩。”
“倒也不至于。”秋千说,“终究你家遭了灾,你没必要强迫自己违背心意。”小狐狸叹口气,打量面如死灰的彼格许久,犹豫好长一段时间,言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待在风原国,我可以去找温蒂小姐说说情,允许你暗中离开——就像之前潮汐国对待芙洱那样。”
“不用。”彼格言道,“多谢狐狸小姐,但……就这样吧。我……额……”这位王子祭司结结巴巴许久,支支吾吾讲不出一段整话,“我心里很乱,不知在想什么,对于离开或者留下……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所以暂时就这样吧,等过段日子,心情稳定下来再说,再说吧,再说吧……”年轻人对未来万般迷茫,眼睛黯淡无光,好像停滞的风,灵魂随时可能消散。
提米特看着往日活泼开朗的表弟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踌躇,十分别扭心酸,“那你想吧,想好了就和表哥说,你要是不愿意待在这,表哥去求温蒂小姐!表弟,你放心,表哥……绝不让你受委屈,呜呜呜……”这位潮汐王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一把抱住彼格,眼泪哗哗流。
“你这……”鸟人和秋千都无语了,心说提米特这不添乱嘛,俩小动物张口要劝潮汐王子收敛情绪,但芙洱却摇摇头。
“就让提米特替彼格哭哭吧~”芙洱叹道道,“亲戚朋友嘛,就要一块笑,一块哭,彼格欲哭无泪,那便由提米特帮他发泄那份难过吧~”言语间,钢焰尊女也深受感动,双眼含泪,心中含悲。
乌鸦和小狐狸听闻此话,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劝了。
片刻后,提米特、彼格表兄弟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刚好赛依也从房间走出来,轻声与几个朋友打招呼。小姑娘的状态比彼格还糟糕,双眼布满血丝,双目红红彤彤,泪痕顺着眼角直直往下,浸透衣襟,湿透心房。作为擅长诗琴的魔法师,赛依有一副清脆的嗓子,可今天一开口却沙哑粗糙,模模糊糊,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可同时又让人清晰理解她心中的难过。
“你们要走了吗?”赛依言道,“提米特,我想和你去潮汐国,可以吗?”
“啊~?!”众人懵了,没想到一直不接受提米特爱意的赛依竟然这么说。提米特当场不知所措,不知说什么,幸好他也有个“亲戚朋友”,作为表妹的芙洱替他讲话。
钢焰尊女问:“赛依,你……是想去潮汐国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