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跟着偷渡客，急匆匆的往山外赶。

他脚步不停，眼神却时不时的投向最前方。

那里是两名边防战士，此刻抬着担架，担架上是脸白如纸的张显平。

一看到前方，他内心泛起就一阵悔恨。

不过他也会把目光，放向队伍末尾。

那里是偷渡客抬着的傅贵。

正是傅贵把张显平打伤的，一往那边瞟，李凯的眼神就放出一缕凶光。

在这前后张望间，出了山，来到了石场。

他看到山脚村石场的牌子，看到了停在一旁的救护车。

也看到了停着的桑塔纳，这里刚好是他们进山的地方。

走在最前的战士，把张显平往救护车上一抬。

他的心落了下来，脚下却快步往救护车跑去。

“病人面色发白，冷汗，已经休克。”

“伤口需要重新包扎。”

“心肺复苏准备。”

“补充血液准备。”

刚到救护车旁的李凯一听这话，心又升了起来，脸上冷汗下来了。

“病人情况危急。”

“我们必须往医院赶。”

“听说还有一个病人。”

“后面那个人，问题不大，你们先去医院！”

李凯听到这，吼似的说出口。

救护车上的随车医生，看了看急切的李凯，又看了看远远被吊在最后的傅贵。

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是刑侦队的，后面的人无大碍，他下来我们开车直接送到医院，你们先走。”

李凯拿出证件，再次开口。

听着救护车鸣笛远去，李凯走到桑塔纳旁，回头看着被抬下山的傅贵。

“李警官，我和你送傅贵去医院吧。”

领队的战士，一头短发，他往李凯那走去。

李凯脸色数变，最后点了点头。

“其他人上车，回驻地。”

见傅贵被抬上车，伍洪又指向一旁的东方车道。

“前方路口左转。”

疾驰的车上，导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贵姓？”

李凯开口问道。

“你叫我小伍好了。”

短发男子伍洪一笑。

“小伍同志，这个人我们要带走。”

李凯从后视镜瞟了一眼，傅贵半躺着，伍洪守在一旁。

“这个我做不了主。”

似乎想到了什么，伍洪又补充道。

“我跟班长反应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李凯听着，没回答，只是闷着头开车。

医院内。

手术室内的灯一直亮着。

李凯盯着那灯下的门，不敢眨眼，他期待这扇门快快打开，可内心又怕它打开。

在这复杂的心情下，门终于是打开了。

随着医生的出来，再慌慌摇头。

他悬着的的心，终是死了。

至于医生后续说了什么，他没听见一丝一毫。

塔塔塔。

鞋子落在楼梯上的声音，回荡在楼道。

李凯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他觉得很慢很慢。

他一脚踏出，冲入了楼道。

脑内一片混沌，他只记得，进来时，医生说过，傅贵的病房安排在住院楼的四零三。

住院楼，四零三。

因为中的是小口径子弹，也不是致命伤。

取出子弹后，傅贵就躺在病床上，现在似乎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