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恢复了静谧,片刻后——
林蓁才展颜,对着神色惨白的王锦蓉道,“表妹受惊了!都是我平常疏于管教,竟没成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是,既然此事过了,表姐也早些歇息吧!我先回去了。”王锦蓉本就起了疑心,好似林蓁现下每一句话都是对她说的,特别是“家贼”字眼上,胸口一紧,闷的喘不过气来,又怕林蓁瞧出异样,连番起身告辞。
眼看王锦蓉几乎是落荒而逃,林蓁不过是冷嗤一声,吩咐茗欢准备洗漱,倒是茗欢像是走了神,竟没听见林蓁说话。
林蓁见她怕是被方才的一幕吓傻了,才会有此反应,难免柔声道,“茗欢?”
“姑,姑娘。”茗欢呵腰应道,圆圆的眸子中分明多了几分惊惧之色,对着林蓁也不自觉恭敬起来,只是觉得脚软。
林蓁看在眼里,收敛了方才得坚硬之色,“你不必担心,我永远都不会将你卖了,你对我如何,我心中清楚,如意……她心思早就不在我这处,留着只怕日后招来大患!”
前世林蓁虽觉得如意有几分牙尖嘴利,倒也侍奉的殷勤,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难怪不得前世王锦蓉没有日日陪伴自己左右,却对自己的行踪一清二楚,时常在府中巧遇她。
她有次发高热,迟迟不退,请了多少大夫都没用。
不料后来王锦蓉日夜守在旁,还亲自试药,病好后她自然将王锦蓉当成亲妹妹来看待,执意将她留在府中,原来不成想是她竟在自己身旁安插了眼线,收买了如意。
只怕那高热也来的蹊跷!
这一世,她容不下有异心的丫鬟,成国公府也容不得她行差一步!
“姑娘,奴婢对你绝无二心。”方才竟然觉得姑娘可怕,茗欢这下却想明白了,自然恢复了往日那般亲昵,这有二心的丫鬟当然不能留在姑娘身旁!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信你!”
言辞凿凿,林蓁温柔的握了握她的手,掌心火热的温度传了过去,也安定了茗欢的心,方才的阴霾一扫而去。
“你去管家那里传句话……”林蓁猛然想起一事,她还要送表妹过门一个大礼呢!
主仆二人嘀嘀咕咕几句后,茗欢便去了,林蓁倒也将如意这件放了下来。
林蓁终于躺到了床榻上,只是初夏以后,四周萦绕着闷闷的暑气,挥散不去。
林蓁一夜不得安眠,辗转反侧,既忧心哥哥的处境,是否在天牢中可受刑?他如何捱过那些苦头?
又想起母亲还未醒来,终于一把掀开了被角,从床榻上端坐起来。
撩起蜀锦帘子,见茗欢靠在一旁的软塌上睡熟了,便轻手轻脚下了榻,胡乱的披上一件外衣,欲去瞧瞧母亲,也散散暑气,驱赶这股子烦闷。
只是远远便见林母的房里的灯灭了,怕是都睡下了,她这样一去,也少不得兴师动众,脚下转了个弯,在庭院中闲逛起来。
这也不知几更天了,夜色如墨,连庭院中的光线也愈发柔软冷清起来。
“呜呜呜……”
这好似哭声?
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那哭声尤为有些渗人,可是林蓁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鬼怪不成,身正自然不怕五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