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三番四次请也不来,到底是不满意本宫这个亲娘了。”淑贵妃眼底有丝晦涩,已然下了榻。
“娘娘多虑了。近日殿下为畏兀族的事上心,又得陛下御批着办,怕是殿下一时忙碌起来故而不得空……”茱萸温言宽慰道。
“不得空?这倒是个好借口。”
淑贵妃方才的晦暗早已消失殆尽,语气已然生硬起来,“只怕本宫这个儿子翅膀是长硬了,本宫也奈何不得了……”
茱萸一听,赶忙伏跪在地,“娘娘息怒。”
“本宫何怒之有?”
淑贵妃瞥了一眼规矩伏在地上的茱萸,自顾道,“他怕是偏偏与本宫作对,本宫本意让他迎娶朱家的表妹,他倒是非要去招惹安宁侯府,那安宁侯府且不说是太子那边的,何况那顾家小姐又是个病秧子,又怎配做文王正妃!”
“娘娘英明,不过是殿下一时兴头……奴婢还听闻行刑那日殿下还亲自护送成国公府的小姐回府,这才几日,便,便……”茱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意思显眼着呢。
“混账。”
淑贵妃拂袖一摆,哐当一声,好端端的青花描金碗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娘娘息怒,奴婢失言。”
茱萸见状也不惊慌,狠狠一巴掌便打在了自己脸上,奈何喉间甜腥翻涌,也只作不觉。
“够了!本宫也够烦心的了,那个不识抬举的丫头果然有几分心机,这太子那边不成,转瞬就将主意打到涵儿身上。”
此刻淑贵妃犹如蚂蚁噬心一般难忍,那个丫头在宫宴上可是让她吃了个哑巴亏,丝毫不识抬举不说,仗着一点小聪明,就如此野心勃勃,竟敢勾搭涵儿,该死!
“去,将那丫头召进宫来,本宫要好好……”
“娘娘,三思啊。那林家小姐可是受太后眷顾,上次还宫中看戏,如若娘娘也……少不得会惊动太后。”
茱萸小意觑着她,分析利弊,她跟随淑贵妃多年,一向办事得力,所以才敢此直言劝阻。
“那你说,怎么处置那丫头?”淑贵妃摸了摸头上的蓝宝石簪子,镂金护甲一扣,眼底一片阴霾。
“娘娘,奴婢斗胆,不如……”茱萸起身伏在了淑贵妃的耳边,轻轻说道。
淑贵妃沉吟片刻,那修长的指甲轻拂过饱满的额头,凌厉杀机一闪而逝,复又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去办吧!”
……
“姑娘,您让老奴请得人都在后院,姑娘可要亲自去选?”
张管事在林蓁房门前请示。
“走,一同去瞧瞧。”
自从林蓁撵了方成出府,又夺了大夫人的后宅之权,老太太隔岸观火还在病中,除了二夫人这几日得意,府上的人都对林蓁敬畏着呢。
府中无职权的下人也就罢了,可是各房的管事们时不时担忧林蓁下一个又会不会拿自己开刀,平日里扬武耀威的,或许有小心思的,这段时日都得夹紧尾巴做人。
连他这个总管也不例外。
虽林蓁成日将他带在身边,事事都会听从他的意思,多数也会采纳,可这更让张管事更摸不透林蓁的想法了。
林蓁既然知道他包庇方成,也不会如此放过他,可是事实恰恰相反,林蓁没有丝毫迁怒之意。
所以张管事不敢不尽心办理林蓁吩咐的事,成国公府的下人们更是恭谨有加,这成国公府的天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