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已经被撵了出府,他说的话也作数不得,二来那些佃户借据已然全部改动了,林蓁不怕张庚去查。
“倒是没有直言指出,不过倒是像陛下提了权贵纵容家仆放高利贷之事。”林绍海明明觉得那张庚还特意瞥了他几眼,甚为有深意。
这下了朝,张庚也有意无意来找他搭话,这可是来者不善啊,还约了他明日到雁春楼喝酒,这明显就是鸿门宴啊。
“爹爹不必担忧,他既然约了你喝酒,你去就成了,难不成还以为我们成国公府做贼心虚吗?”林蓁眼神安抚道,笃定道,“眼下爹爹安心你的事即可,谁敢给成国公府泼脏水那可不行。”
“可是高利贷那事……”林绍海此刻觉得放走方成太过随便了,那方成万一在副都御史前摆弄几句,岂不是置成国公府于炭火之上!
林蓁这才坦然一笑,她也算看出了门道,“爹爹能想到的,女儿未必想不到,这高利贷之事女儿已经解决的七七八八,你安心便是。再者,那张御史真的掌握了成国公府的罪证,他为何今日在朝堂不直接上奏,他也知晓他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损害了京城权贵们的利益,那些人不把他生吞活剥了。”
“果真?”林绍海背脊松缓下来,才果然这个女儿办事利落,这么快就成了,“可是那些佃户们……”会不会乱讲话啊!
“您放心,佃户们若是把成国公府推倒了,他们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到时候被其他权贵盘剥,至少我们成国公府在给他们生路啊!”
为何她今日要煞费苦心命人蒸了馒头去田地,她要让那些佃户们尝一尝饱腹的滋味,接下来作坊运作起来,那些佃户就更会拥护成国公府了。
林蓁虽然将作坊分开运作,也是避免违背大周律法,可是她可是亲自去招工的啊,这些佃户心中该明白,谁才是给他们口粮的人。
“那明日为父去了,若张庚将成国公府的罪证抛出那为父岂不是落了他的圈套之中。”林绍海还心有余悸,那张庚可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儿啊。
“爹爹不必害怕,都是子虚乌有之事,难不成因着被逐出成国公府旧奴的怨气话就当真吗?还是以一本不知何处来的账本就失了分寸,就算他张御史要拿我们开刀,他未必就能如何,一切有女儿应对,爹爹安心。”林蓁这般胸有成竹,林绍海也宽了五六分心,就瞧着明日赴宴的局势了。
……
魏府。
当家主母魏马氏正坐在软塌上,神色阴沉,那眼角的细纹在灯下更是增加了几分厉色,阴晴不定的望着跪着的魏王氏,还有王锦蓉。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二媳妇你才是新妇,你嫂嫂可是多年在府上操持,凭着这个,你也要让她三分。”魏马氏动了怒,张口便呵斥王锦蓉,也不问青红皂白。
魏王氏一听,那眼圈分明红了,“还是母亲心疼媳妇,这个弟妹仗着成国公府出身,处处压着媳妇不说,今日还动起手来,母亲,您瞧……”说罢撩起了袖子,却见上面一大块青紫。
魏马氏面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瞅了一眼发髻散乱的王锦蓉,那瘦削的脸庞俨然红肿了,此刻才听的她低泣道,“儿媳从来不敢不尊敬嫂嫂,明明是她先动的……”
“住口,这里是魏府,还容不得你插嘴,是非我自会问清楚。”
魏马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喝止了王锦蓉的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