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澜翠顺势起身稳稳扶住皇太后,道,“老奴家的事办妥了,以后再也不离宫了。”
“办好就成,总归哀家这个老婆子也闲着呢,以后你与茉心就安心陪着哀家吧。”皇太后颔首,眉间的气度分毫不减,澜翠稍稍定了定心。
“主子,老奴照您的吩咐,回宫前去了一趟西南。”
澜翠熟稔的遣开宫人,净手为皇太后浸泡松针蜜茶,这是她的拿手活儿,连茉心也学不到三分精髓。
澜翠刚触及太后微垂的眼睫,见她眉心一动,便立刻收了眸光,专注在这手上的茶水上。
“哀家知道了,西南已经前几日来了求娶书。”皇太后不咸不淡应道,漫不经心的拨弄手中的晶莹剔透的琉璃佛珠,一颗颗饱满通透,泛着幽光。
“主子为何这样费心…”话还未说完,又见到皇太后手中的珠子,惊疑道,“主子怎么换了佛珠,那可是您的……”
“呵,说来这可是太后孝敬哀家的,听闻还是西夷珍品,哀家可不得日日拿出来摸摸吗?”
皇太后蓦地一把掷在桌上,清脆一声,惊了澜至于翠一跳,忙跪地求饶。
“至于费心……还不是因为自己儿子早逝的缘故,若朝中太平,后宫太平,她的位置岂不是稳若磐石,还能容忍哀家这个老婆子压在她头上吗?怕是日后哀家都要看她脸色行事了。”
皇太后语意低沉,肃杀决绝迎面扑来。
澜翠深知皇太后秉性,只深深伏低了头,“老奴知晓,只是这不是让太后安心吗?如何会?”
“玉妃从前在宫中有哀家还有她压着,还算隐忍,如今离了头上的大山,成了封地的太后,她还能忍吗?”皇太后手掌抬了抬,澜翠便起了身,奉了茶上前。
“老奴从前见玉妃并无野心啊……”
澜翠顿了顿,错愕道。
“野心?不管她愿意与否,若想为她儿子打算,她还要多多依附哀家这颗大树,否则你以为当今太后能容忍她儿子在封地为王,手握重兵?”皇太后细纹缓缓从嘴角散开,眸光一闪,遂而平静。
澜翠点点头,拜服道,“主子果然想的长远,若是有晋文王与朝中老臣的支持,当今的天子也不敢不敬重您。”
“敬重?那是做给世人看的,哀家从来不在乎。”皇太后冷嗤一声,又抓起了桌上那串琉璃珠,阖上眼诵起了经,澜翠麻利的退在一旁,静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