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岳辉安顿好空麟，毫不客气戳穿他的谎言。

“是谁把我们从北落野这台绞肉机上拉回来的？是谁一次次在地狱里开辟一条生路出来？”

严彦大吼道：“我没有。他就是个疯子。明明岁主早就作出预言，漂泊之人会去解决无相燹主。他却一次次拉着我们去死而已，残象压根杀不死，他只想用我们的尸骸成就心中的英雄路，牺牲自己也再所不惜。”

一将功成万骨枯！

“你知道怎么劝上吊的人？别管他，让他吊！吊死最好。活人不怨，死人不怪。”严彦说这话带着哭腔，“你知道我为什么苦口婆心地劝新人多加训练，在那台绞肉机上新人活不过一分钟，一分钟。”

岳辉的表情有些发苦，他现在说这话并不合适，“可到最后，如今活下来的三百士卒几乎都从哥舒林那任下来的。”

严彦冷笑两声，指着岳辉的鼻子，说道：“你硬气，你硬气就不该跟着我们回来，就应该回到战线成为累累尸骨中的一副。”

岳辉羞愤地低下头，再抬起头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发誓！”

“发誓？我发什么誓？莫名其妙。”严彦说话的声音小了不少。

“你发誓，当初弯刀之役你是为了弟兄的安危才不得已抛下将军的，绝不是贪生怕死。否则你死的时候没有亲人的陪伴。”

这是岳辉贫瘠的内心想出的最恶毒的话。

严彦闷了一会，开口说道：“我发誓....”

“用你我身上这副夜归制服发誓！”

“岳辉！”

“请长官称军衔！”

“好！”严彦伸出手掌，喊道：“我发誓，我所言者皆属实，若有半分虚假，便让我见了鬼。”

严彦说完这话，忽地睁大眼睛，惊悚的神情爬上脸，身体止不住发抖，近乎本能的反应，手掌慢慢缩回来，嗫嚅道：“将军。”

炽霞的眼角捕捉到一片黑袍，迟疑了一下。鉴心快她一步追了上去。

穿过数里树林，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平野，平野实在过于空旷，人在平野之上就像一个小黑点。

鉴心再行十余丈，只见一个人站在枯树之上，孤身一人，是否配置武器，尚未可知。

那人注意到来人，转过头，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向鉴心一扫，笑了一声，说道：“美丽的小姐，想知道世界的真相吗？”

鉴心见他一脸病容便知对面之人乃是今州城通缉犯，残星会会监——伤痕。

不容伤痕废话，鉴心摆出风仪拳的起手式。怎料伤痕身形一晃，闪到她身后，缓缓道：“我不是你的敌人。”

鉴心左肘反击，却扑了个空。

伤痕脚尖轻点，已跃出数丈，看着对方懵逼的表情，感到心情愉悦。

“我有一个故事。”

“你家是开故事绘的吗？”

“放心，我已经吸取了足够的教训。”

鉴心冷哼了一声，但阻止不了他浓厚的故事分享欲。

“牧羊人扒下羊的皮毛，鞭子狠狠抽在它们的身躯使其麻木，就连帮他们的白羊也只是希望他们去达成牺牲的目的，这场祭奠需要鲜血，数量不少，需要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