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不禁发愁,黑衣人都被母亲杀死,连痕迹也被清理,要查出幕后主使,从何做起?
“有人善后……母亲到底与什么人结了怨?”白语追问。
参翁仍旧摇摇头:“你母亲也算是天之骄女,年纪轻轻就拜入木羊真人门下,而且只一百多岁就飞升成仙,我从未听说过你母亲与什么人有过节。也从未听过……”
参翁欲言又止。
“听过什么?”
“小语,你的父亲,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这次轮到白语摇头。
“你也不知道么?”参翁捋一捋胡须,“我从未听过你母亲有婚嫁之事。”
“也许,是没有昭告天下也未可知。”参翁补充道。
“难道,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白语冥思片刻,得出这么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结论,然而母亲名气这么大,婚嫁这样的大事,竟会如此低调?又何必如此低调?
“不,我初识你母亲时,也以为你是她收养的凡人娃娃,忍不住好奇,问过一次,你母亲说你确实是她亲生的女儿,依你母亲的性子,她不会撒这样的谎。至于你的父亲,薇丫头只说了句‘不提也罢’,我便不好再问。”参翁很肯定的说。
“小时候,我在山下看到别的孩子,原来不止有母亲,还有父亲,也问过母亲我为什么没有父亲,母亲只说‘你当然有父亲,只是他的身边,并不适合我们,母亲陪着你,难道你不喜欢么?’问过几次,都没有答案,好奇心过了,便不再提了。”白语回忆起往事,心中的伤痛又被唤起。
“小语,你要知道,报仇这件事,实在是很难的。”参翁心里想这并非是很难的事,而是不可能的事,这些年他也多有打探,丝毫消息也没有获得,况且连白薇都折在那些人手里,白语这个肉体凡胎的小姑娘又如何能对付的了?
“参爷爷,我知道,这件事很难,我也知道,母亲希望我不记得,是想让我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白语说道。
参翁听这语气,心中祈祷白语千万别说“但是”。
“但是,”白语果然如此说,“我如今既然已经想起来了,又怎么能安心在这里住下去。”
参翁对自己放任白语恢复记忆的事,又增了十二分的后悔,“可你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又怎么报仇呢?”说这些话是事实,更是想让白语知难而退。
白语摇摇头。
参翁见有希望打消白语的念头,继续说:“况且那些人也被你母亲杀死了,这恩怨也算有所了断。”然而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当年,那些神秘人修为都很高,不言不语,出手都是杀招,显然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寻衅滋事,无疑是受人差遣,而幕后主使如今怕还逍遥于世。
“参爷爷,说书的讲过的故事里,如此这般有组织的寻仇,幕后一定还有主使的。”白语显然也想到了。
参翁心想坏了,白语跟着他们这些人跑到附近城镇玩儿的时候,最喜欢听书,那些说书的讲的故事多半复杂曲折,她这小脑袋瓜子记性又甚好,得了那些书的启蒙,自然是不好蒙骗了。
最糟糕的是,那些故事宣扬的大多是有恩报恩、有冤报冤的快意恩仇,白语学了这些,这仇恐怕是不会不报了。
“参爷爷,也许我可以试试找我的父亲。”白语这话说的实在没有底气,至少那些黑衣人她还亲眼见过,而她的父亲,简直是比黑衣人更缥缈的存在。
一筹莫展,莫展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