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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易容之术

在砂之界中与廷晅共处一室,是不得已,而且当时廷晅重伤昏迷,况且砂之界比这里大的多,如今,两人窝在这小小地方,虽然中间有道屏障,白语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廷晅近在咫尺,能听到他的呼吸,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廷晅身上的味道,很像苍芾仙谷下过雨之后,山里的清新气味。”白语凌乱的心绪渐渐安定下来,眼观鼻鼻观心,也因为这床真的很软很舒服,她很快便睡着了。

廷晅听白语呼吸均匀平稳之后,便坐起身,撤下了屏障,光线略微亮了些。

“白语,”廷晅静静地看着她,“你是什么人,你要去哪里。”

白日里,他不敢问,怕了解多了,便更放不下。

“白语,”轻抚她的发丝,触手顺滑,“我能和你一起么?去做你说的重要的事。”

廷晅虽然没有经验,然而好好梳理了这几日自己的异样表现,发觉自己是喜欢了这个人族的女子。

初见她时,即便满脸黑污,也并未觉得她丑陋,洗去脏污之后,虽也觉得美,倒也并无其他念头,喜欢,究竟从何时开始?抑或从最初就已经将她放在心上不寻常的位置?只知道越来越喜欢看她,喜欢听她说话,喜欢吃她给的东西,喜欢离她近一些,想要牵着她的手。看她笑时,心间繁花盛开,她皱眉时,万物凋敝。

“我却不能如愿,”廷晅想起自己的处境,终是停住了想要触摸白语面庞的手,“你对我似乎并无情愫,而且在我身边,太过凶险。”

“陪你拿了若木之华……”

廷晅不愿再往想下去,就这么专心致志的欣赏白语的睡态,一夜未眠。

这一夜,白语睡得很安稳,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或者说,帐篷里已经亮了。

白语翻身下床,发现屏障另一边的廷晅已经不在。她试着朝进来时的方向迈了一步,“嚯”的一下,果然出来了。

“你醒了,睡得好么?”廷晅就站在不远处的水边,回首看着白语,询问道。

他的头发似乎重新束过,看起来光洁干净,带着一枚墨玉发冠,中间镶着一颗暗蓝色的宝石,面上已没有丝毫憔悴的神色,负手而立,回身望向白语,即便一袭黑衣,竟比身后的朝阳还要夺目。

长天如璧,公子如玉。

“啧、啧、啧,这家伙虽然愚笨又小气,可生就的这副皮囊,也算得上无双了。”白语不禁在心中赞叹。

“睡得很好。”

白语有些不敢直视廷晅,含糊的回答了,到水边简单的梳洗后,一会儿翻出一些东西,一会儿又收拾起来,显出忙碌的样子。

“不必着急,现在还很早。”

“我们还是尽早到镇上比较好。”白语终于“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了。

“出发吧!”两人吃了些干粮,白语着急赶路。

俩人都是少年心性,昨晚的那些尴尬和纠结,在一路的欢笑中,倒是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早知道昨天就多赶些路了。”

一座小小的客栈出现在白语面前,离两人宿下的地方仅仅有两座小山头的距离,白语懊恼昨晚为何没有往前探一探路,也不用和廷晅挤在一张床上睡。

想起此事,她又有些面色发红。

“山中客栈,往往多有古怪。”廷晅说道。

“咦?也是,你说的有道理,说书的都是这么讲,黑山老林中的客栈,都是杀人越货的土匪开的,嗯,幸好我们没有来这里住,”白语恍然大悟,“廷晅,还是你的阅历丰富些,不枉比我多活了些日子。”

于是,一对老实巴交的夫妇同心戮力经营的生意,就这么被他二人诋毁成了黑店,冤不冤?

两人前行了半日,开始渐渐遇到些行人,那些行人看见他二人,都纷纷逃跑,无一例外。

“老伯,你跑什么啊?”遇到第十二个逃命的人时,白语终于忍不住,拦了下来询问道。

“狐仙饶命!狐仙饶命啊!”老伯把刚采的草药扔到一边,“噗通”跪下来,边磕头边连声求饶。

“狐仙?哈哈哈,你以为我是狐狸精吗?”

“姑娘不是?”这老伯是镇上的采药客,也是有些见识的,真正的狐狸精怎么会称自己是狐狸精。

“我们也是赶路的行人。”白语解释道,赶忙扶起老伯。

“我看你二人从深山中出来,穿的一黑一白,又长的这般好看,以为就是传闻中的狐妖。”老伯拍了拍身上的土。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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