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收下了那人的戒指，本想承诺对他报答，转念一想，自己甚至无法保全性命，=报答什么的，自己怕是做不到，更像是虚伪的说辞，干脆闭口不提，只是默默记在心里，若是有可能，自己有那样的能力时，绝不会忘此时恩情。

“你真的不让人省心。”

眼下，廷晅的恩，她已然报答不了。

“我……”白语对于自己的死，也无法理解。

“并非怪你，”廷晅望着白语，“你，如果不是遇到了我……”

如果不是遇到他，就不会改道，也不会遇上栗然，她不会被追杀。

“不，人各有命，如果我没有遇到你，到了凌枢阁也还是进不去，也许会遇到别的什么人，也未必就会平平安安。”白语对于廷晅冒险来救她，只有感激。

廷晅岂止是冒险，根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这么做，有逆天而行的成分，会遭到天谴是毫无疑问的。更不要说，他的两个哥哥会揪住他这个把柄，借题发挥。

然而这些，此刻白语并不知晓。

“遇到别人？你也会如此对他么？”廷晅举起两人紧握的手。难得，这次是她紧紧抓住了他。

白语微微低头，一阵脸红，如果她的脸没有罩着一层死气的话。

“你的运气不算太坏，那人送你的戒指可以护着你通过这天光。”

廷晅尽量保存灵力，因此两人步行，走了许久，总算到达北冥海边，望着直通天际的绚烂圣光，白语的内心激动又忐忑。

“那人说，我的魂魄回去也没有用的。”白语并不是怀疑廷晅，而是怀疑自己在做美梦。

“如果你的肉身没有了生机，自然没有用。不过，你的那位鹿朋友，用自己的内丹养着你的肉身。”廷晅安抚着白语，“放心，你会好的。”

“小星儿！他还好吧？”

“他和云贞都很好，回去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白语稍稍安心，至少自己“死”了一次，并没有连累他们一起死。

廷晅暂时松开白语的手，用灵力刺破左手食指指尖，一颗颗血珠冒出来，廷晅动作矫若游龙在头顶虚空画了一个血符，符文古朴，发出璀璨的蓝光，廷晅双手一收，符文融入他的身体。于是，廷晅整个人发着莹莹光芒，宛若天神。

不，他本就是天神。白语有些不敢靠近，的确，那是上古神兽的圣光，若不是白语在紫玉戒指的强大结界内，作为阴灵的她，是看都不敢看的。

“跟我走。”廷晅伸出一只手。

“廷晅！你！”白语望着廷晅那只裸露在结界之外的手，惊异万分。

“我不牵着你，你自己能游上去么？”廷晅怀疑的看着白语。

“那你的手……”

“不碍事，我毕竟不是阴灵。”

不是阴灵就不怕天光？白语哪里会信，否则他刚才郑重其事的画了血符做什么？

“好，我跟你走。”白语的心在颤抖，如果她有心的话。

她知道，耽误下去只会旁生枝节，廷晅的手若是真的会因此受伤，自己一定会负责，她暗暗下了决心。

廷晅牵着白语，跃至尽可能高的地方，天光对于重生的阴灵，无疑是希望之光，而对于这两个逆天而行的人，则无异于天之罚。

“闭上眼。”廷晅交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