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小巷，雨渐歇。

“测试结果：开灵失败。”

一名黑袍面具人对着行动记录仪汇报着，随手将一块沾血的石头扔在一旁，溅起一滩脏水，染污了地上女孩的脸颊。

还差二十个，就完成这个月的指标了。

黑袍人似乎只在乎任务数量，对于测试结果毫不在意。若开灵真有那么容易，那他也不需要这么卖力完成任务兑换灵药了。

最近在这一片活动过于频繁了，下手也太重，人死了不少。

他隐隐有些不安，决定再挑一个苗子就收手。

黑袍人往下拉了拉帽沿，走出了巷子，猩红的血液随着他的脚步淌了出来。

出手又重了。

他摇了摇头，融进了夜里，寻找下一个目标。

……

在纯粹的黑暗里，狭小的空间会在人的感官里变得无限大，

周循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有一刹那竟不知道自己的眼皮是闭着还是睁开，于是他刻意用力撑开眼睛，周围的光线居然真的慢慢亮了起来。

感受到被剥离的感官回归到身体，回过神来，周循发现自己莫名地站在一条巷子。

一分钟前，家乡那场大地震的余波又起了。但这回他没那么幸运，大地如同在呼吸一般起起伏伏，骤而裂开了嘴，一口将他吞了进去又迅速闭合。

他被地缝吃了，这几乎是地震中最残忍的死法，转瞬之间便将整个人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他看着头上缓缓闭合的光亮，以为就要被压成一滩碎肉，多年后或许成为某个岩层中的骨骼化石。

但是黑暗却并没有把他吞噬，倒是像觉得他味道不好，一口给吐到了这里。

突然的光亮让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视线里却看见一只胖乎乎的小手。

“我怎么变成了一个孩子？”

周循开始审视周边的一切，此时正是晚上，周围是凌乱密布的旧楼，楼宇之间割出了纵横交错的逼仄巷子，巷子尽头唯一开阔的道路口，却塞满了各类小吃摊贩，烟火气熏得人擤鼻。

雨过新停，不平的水泥地积着深浅不一的水洼，楼檐淅沥地滴落着残留的雨。

黑袍人如同鬼魅的身影在阴影中走出，他看到下一个目标了。

他有些犹豫，这个孩子似乎太小了一点，但这想法并没有耽误他靠近的步伐，等到他捡起地上的板砖，来到那孩子的背后时，他已经将心中的迟疑不决逼成了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周循刚有些庆幸自己躲过了那场身亡的痛苦。

方一转身，一张俯视的猫脸面具便突兀地映入眼帘。

面具下的人裹着严实的连帽黑袍，右手高举着，猛然挥下来。在周循的目光中，一块板砖迅速放大，落在他脑袋上……

最后的画面转瞬即逝，周循两眼发黑，直直倒下。

蛮横的剧痛沿着头上撕开的口子源源不断地贯入，疯狂地搅动着周循的大脑，他的意识越绷越紧，仿佛将要断裂。

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测试结果，开灵失败。”

黑袍人汇报完毕，将要离开，瞥见到那名小小的孩子嘴唇翕动，像是最后要说什么。

他有些好奇，俯下身子，侧耳倾听，

“……妈的，刚穿越就死。”

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