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无此人?竟然真是外城的黑户?”赵承甫看着调查的结果,有些发愣。
五岁的孩子在外城土生土长,竟能有一口内城口音,而且那小孩身上的气质非凡,此间定有蹊跷,他却又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在内城身居高位多年,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
“大人,您和孙大人的约面时候就要到了。”婢女前来通知。
“老孙?”赵承甫心思一动,“他倒是知晓得多。”
天色已近黄昏,太阳已经飞远,剩余残留的光芒普照大地。
而随着天色渐暗,一颗散着绿光的流星的轨迹也慢慢显现,从城市上空掠过,斜斜地向地面奔袭。
雅阁之上,赵承甫与一矮胖中年人饮酒正酣。
“孙大人官路亨通,见多识广,赵某有一事请教,不知可否。”赵承甫见酒过三巡,适事宜地提起此事。
孙宿早年官拜监察御史,监察百官,巡视各府县,权势极大,只是晚年仕途坎坷才被贬至隅迟县,风光不再。但结交的人脉仍不可小觑。
“县丞大人说笑了,定当知无不言。”孙宿处世圆滑,靠着消息灵通结交了不少官员。
“你说,若有一小儿,自小从贫贱之地长大,但谈吐举止却又尽显内城权贵之风,这是何故?”
孙宿眉头起皱,“没有师承?”
赵承甫摇头,“交往接触的都是些粗俗之辈,鄙俚浅陋。”
孙宿郑重其事,严声厉色,“此事当真?”
赵承甫也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亲自考证,绝无虚假。”
“福兮祸兮?”孙宿闷了一口酒,“赵兄,此事一出,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赵承甫遣散左右,听他娓娓道出一桩宫廷秘事。
“禹历三十五年,太子妃诞下一子,名伏杳,出生之日恰逢屋内走水,慌忙之际,有贼人所趁,婴儿不知所踪。
一年后,太子被刺,薨于长乐门,禹朝最后一名皇子逝世,自此皇室无储君。
圣上年高,而失落的皇太孙扶杳则是仅存的皇室血脉,至今生死不明,音讯全无,按年岁,今年正好五岁。”
听到此处,赵承甫深吸一口气,他没想到牵扯竟如此之深。
“皇室血脉被绝,子嗣被盗,传闻说法不一。一种谋论是前朝旧部贼心不死,断我禹朝国运之举,皇太孙已遭不幸。另一种说法则是称祸起萧墙之内。”
“国无储君,但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年迈,醉心修仙,倘若陛下仙逝,皇位必要落在几位亲王身上……若是几位王爷对这天子之位有想法…….”孙宿点到为止,并不说透。
“早年夭折的皇子皇孙死的蹊跷,偏偏查不出幕后,说不定太子早有警觉,事先培养了势力,借失火起事暗中转移皇孙,这些年来一直潜藏暗处养精蓄锐,因此才一直无音信。”
“这些年来,皇室各宗族各怀心思,一直极力在各处搜寻皇太孙下落,各方势力暗流涌动……”
赵承甫心知,今日这番议论若被传出去,必是杀头之罪。
没想到他小小一番好奇,竟牵扯这么大,他心有戚戚。
如今说不定背后的势力已经注意到了他的探查,现在已经身处暗流漩涡的边缘,一个不慎便是死无葬身。
“孙兄有何高见?”
“这只是个猜测,赵兄莫紧张。若他背后真有势力,说不定已对你警觉,为了不引祸上身,先行示好投诚为上。”
赵承甫细想后,点头称是,“若我无利用价值,则是隐患;若是能为他们所用,便是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