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塔、彷徨海以及阿特拉斯院并称魔术协会三大组织。又因为彷徨海和阿特拉斯院几乎已经没落了,所以时钟塔基本上就能代表整个魔术协会。
而韦伯·维尔维特就是时钟塔的一名学生,仅凭半自修的方式就进入了这样一个魔术师的圣地,因此他坚信自己是时钟塔创立以来最出色的学生。
但现实总是无比残酷的,在以身世背景决定个人能力的魔术界,尤其是在作为魔术协会总部的时钟塔内部,这样的观念根深蒂固,“家世浅薄”的韦伯注定备受歧视。
为什么仅凭血统来判断魔术师的可能性?韦伯相信哪怕身上的魔术回路不多,只要对术法有更深入的了解、对魔力有更效率的运用,那么足以弥补先天上的差距。所以韦伯花了四年的时间写出一篇论文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原以为他的这篇杰作能对魔术协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却没想到迎来的是讲师埃尔梅罗的侮辱。
面对讲师那高高在上、怜悯的眼神和同学们的嘲笑,羞辱和愤怒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愤懑不平的他偶然得知,那位大名鼎鼎的埃尔梅罗爵士要去参加远东地区的一场魔术竞技。在了解了名为“圣杯战争”的魔术竞技后,他意识到自己大展身手的机会来了。
再后来他甚至还凑巧得到了那位埃尔梅罗爵士为之所准备的圣遗物,对腐败不堪的魔术协会没有丝毫留念的他,当机立断地踏上了前往冬木的行程。
而现在他正身处冬木一处深山里,准备使用那件偷来的圣遗物召唤属于自己的从者。
“看着吧,我会证明自己的。”
夜空下的少年用鸡血勾画出魔术阵的轮廓,无比坚信自己将会一鸣惊人,殊不知当他踏入冬木的那一刻起,未来就注定不会如他所愿了。
月光洁洁,静谧悄悄,高耸挺拔的树木在月光的衬托下像潜藏在黑夜的怪兽,那树叶的摩挲声则是怪兽的低鸣,它们共同构成了一副独属于夜的画。
帝行疾奔的身影穿梭而过,几只模样狰狞、身形漆黑的犬形生物在其身后穷追不舍。
难以杀死的影兽颇令帝行厌烦,但他最厌烦的还是属那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旦他稍有松懈,就会张开獠牙撕咬上来的“毒蛇”。
“暗氏,五号情况如何?”
树影间喷吐出数道银光,帝行挥枪击落迎来的短匕,再收枪扫碎扑咬上来的影兽,行云流水地做完一系列动作,不见他的行进速度减缓分毫。
“安然无恙,正为召唤仪式做准备。”
目标果然是他吗?听到回答的帝行回视一眼已经复原的影兽,本就极快的速度再次骤增。
沉寂的黑影如活物般舞动膨胀,漆黑的尖刺从中探出,锋利的尖部直奔帝行而来。只见他于尖刺间辗转腾挪,轻松闪避的同时还掷出黑键击碎妄想扑来的影兽。
下一刻地面蠕动,尖锐的地刺瞬间探出,逼迫帝行离开地面。他腾空而起,脚尖轻点在地刺上,如轻燕般落在树枝,再纵身跳入树冠不见踪影。
欣长的人影出现在帝行消失的地方,他就是苏口中的影。他知晓帝行的意图,无非就是勾引他到某个地方,但他可不在乎所谓的陷阱,随后也纵身跳入树冠。
冲开层层绿叶,影的面前不见一棵树木,只见一片空旷的大地,他抬头看向远方奔跑的帝行,伸出手缓缓虚握。
察觉到对方跟来的帝行止住脚步回望,一位黑袍人站在远方的树枝上,伸出的手虚握成拳。
四面八方掀起遮天的黑潮,仔细看去竟是一只只模样瘆人的恶灵,他们嘶吼咆哮着扑向位于中央的帝行。
帝行冷视扑面而来的恶灵们,无处可逃的他似乎就是一只待宰羔羊。
苍白的雷霆跃上银白的长枪,帝行举起雷霆之枪向地面轰下,刺目耀眼的白光吞没了可怖的黑潮。
影穿透苍白之雷,锐光闪闪的五指直奔向帝行的胸口,狡猾的毒蛇出手即是杀招。帝行本能地举起长枪格挡,不料影的手臂穿枪而过,没入了他的胸口。
“咔嚓”的一声传入影的耳里,玻璃似的碎片闪过他的眼角,错愕的眼神里倒映出帝行化作碎片的身躯。
落地的长枪绽放雷光,影跳身拉开距离,苍白的电蛇在他脚下组成了一张电网。
天边炸响雷鸣,影循声抬首,他见到了沐浴雷霆、踏空而立的帝行,银白交织的雷霆散发出迫人心弦的气息。
大源中充沛的生命力涌入帝行的魔术回路变换为魔力,再回归自然重新化作生命力。
乍看帝行似乎在做无用功,但此刻回归自然的生命力已经截然不同了,它们飞快地将周围的生命力染上同样的气息。
入侵达成!帝行操纵天地大源勾动天地之势,同化的生命力以其为中心散布勾连,那双漆黑的眼眸变为虹蓝魔眼。
刹那间生命力转换为魔力,更准确来说是倒退到作为魔力时的状态,宏大的术式于此瞬间完成。
以身躯为介,借天地之势,再现传说之法!其法名为,天诛!
完成这些过程不过呼吸间,此刻身处半空的影只能直面雷霆,无处可避。
狂乱的雷霆轰鸣而下,无与伦比的死亡气息贪婪地蚕食所至之处的所有生机,以不可抗拒之伟力毁灭一切事物。
恐怖的雷谴如同神话再临,身缠雷霆的帝行宛如荒古而来的神明。
一番狂轰滥炸后雷光逝去,露出下方一片死寂的焦黑土地,曾经拥有的翠绿树木早已化作飞灰散去。
帝行落在这片生命禁区,身形不稳地向前踉跄一步,施展术式时旧疾复发差点导致魔力失控,为了强行操纵,他逼不得已接入了自己的魔术回路。
最终的结果就是魔术回路接近坏死,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撕裂般的痛楚,也就是他的身体差不多到了极限。
不受控制的少量魔力形成电火花在帝行周围闪溅,他缓步走向天地间唯一的异色——那柄依旧银白光洁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