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兴城的报复一直未到,就连这片区域的守兵影子也未出现,这让武昭感到极其诧异。
武昭身上的兽皮、麻衣早已成了灰烬,赤裸裸躺了大半天,身躯终于修复完毕。
他在巡猎府的废墟里面,随意找了一桶水清洗了身子,拿了一套宽大的衣甲穿戴在身,看起来神武威仪。
随后便按照阿兰之前描述的情况,去寻找巷子里的老药师,那个曾送药给自己维持生机的善人。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深巷里的药铺,此刻却大门紧闭。
而在药铺后院的小房间内,充斥着浓烈的药草味,门外有一对夫妇在哭泣,两个药童在门口守着。
药师鹊三尺白眉白须,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下半身空空如也,整个人都只能端坐在轮椅上。
此刻,药师鹊正在给一个孩童清理额头伤口,伤口深可见骨。
孩童面色煞白,失血过多所致,却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来,只是一直流着鼻涕眼。
药师鹊双手动作轻快,不多会儿就包扎完毕,在孩童脸上捏了捏,吓唬说道:“在路上疯跑,这下知道疼了吧?下次再这样摔个狗吭泥,坏了俊俏面貌,将来娶不到媳妇,小徐子可怎么办哦!”
孩童破涕而笑。
孩童的父亲是城中小官吏,此刻见孩童出来,就要带着内人拜谢药师救子之恩。
药师鹊摆摆手,笑道:“不碍事,小鬼头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两小童子将这对夫妇扶了起来,孩童父亲送上席敬药石钱,并嘱咐了药师一声,说这两天外面格外混乱,最好是闭门谢绝客人,以免混乱之中有凶恶暴徒冲进来劫掠。
话语刚落,铺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小子武昭,求见鹊神医。”武昭知道屋内有人,还闻到一丝血腥味,但铺门紧闭,确实不好直接入内。
屋内安静了会儿,才将门板打开,露出宽尺许的门缝,探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脑袋。
正是受伤孩童的父亲徐生,他打量了一番武昭,感觉面前这个威仪赫赫的兵士不像是生病之人,遂问道找药师有何事情。
武昭上前,行抱拳礼,再说了一遍自己的来意。
然后才听见门后传出老者的声音,徐生这才再次打开门板,让武昭进去。
“青林村后生武昭,拜见老神医。”武昭躬身行礼,敬谢面前老者的赐药之恩。
药师鹊轻捋长须,说道:“医乃仁术,济人为本,为人救治病痛,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不需多礼。”
而后药师鹊拂须点头,示意童子将武昭扶起。
“小子在病榻上躺着一年多的时日,受尽了折磨,本早已绝望,如若不是老神医赐药,给了小子一线生机,这病躯早就魂归黄土了。”武昭拍拍胸口,真切说道。
如若没有面前这位老者送的药草,武昭原本确实活不过三个月。
药师鹊回想起一年前那位清秀女子经常来求药,虽然她穿着朴素,却是贤淑善良且坚强的女子,偶尔还会来这街巷做着零工给药费。
药师鹊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记得曾经有一位女子来求药,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家里的物品来换,我看她确实奔走辛苦,就送了多几服药,然后写了药方给她,让她自行去采药熬制,看来那便是贵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