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等待这七日,宋回泠身子早已调养得七七八八,药也停了好几日。
期间,宋回泠还和阿默一起,陪着杨氏一起将下地插秧,还在旱田里播了瓜豆种子。
这几日,贺斩似乎很忙,只在某日午饭时回过家一次。
见宋回泠身子比往日更加轻快,他自是高兴,说是再过几日便能给她一个惊喜。
宋回泠当时便玩笑回道:“夫君给我的是惊喜,说不定我以后给夫君的就是惊吓。”
她当时已经存好心思,但凡贺斩追问一句,她便将要做生意的事和盘托出。
可贺斩也只当她是在打趣,只轻笑道:“你给我的惊吓已够多,多来几桩我也能承受得住。”
……
清明已过,天气慢慢转晴,宋回泠特意挑了个晴天开张。
家中农活暂时告一段落,杨氏也有空跟着一道来帮忙。
好久没来图灵关,宋回泠一时有些不适应了。
之前来这里摆摊,偌大的图灵关就像被她和杨氏承包了一样,没有一个竞争对手。
可今日,一路上都是荷担售卖的小贩,通往图灵关的路就像过年似的,热闹得不行。
路上听见三两小贩窃窃交谈。
“这乌罗亥一死我们终于能安生做生意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新上任的土司和屯军关系还挺好的,只要他在任一日,我们以后便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你说说这辛桑到底是什么来头?土司不都要世袭的吗?我听说他只是乌罗亥义弟,怎么就有资格做新任土司呢?”
“管他是什么来头,只要能让我们安稳做生意就是个好人。”
阿默听了,拳头捏紧,骨节咯咯作响,好半晌才硬生生将怒火压制下去。
今日是回泠姐姐第一日开张,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
宋回泠没忍住上前打算:“这辛桑上任也不一定是好事。”
两个小贩回过头来,一看是个丫头片子,眼底瞬间带了几分轻蔑。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宋回泠不疾不徐开口:“听说老土司乌罗亥在位时,对手下严加约束,不许骚扰周边汉民,可他那个义弟辛桑却不当回事,以往图灵关有作奸犯科之事,都是辛桑手下惹起的,乌罗亥不过也是看在辛桑是他义弟的份上,多次宽恕,现在老土司故去,辛桑上任,日子长了,不见得是好事。”
“给我们说这么多有个屁用,总之现在日子过得好就行。”两个商贩不乐意搭话,如避瘟疫般远离宋回泠。
宋回泠走回来,阿默脸带愧色,那神色似乎在说,她不应该出头说那番话。
人走茶凉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爹死亡的真相一日不公开,就无人知道辛桑真正的面目。
宋回泠没将刚才那两人的冷脸放在心中,用安抚的眼神同时看向杨氏和阿默:“我个人力量虽然有限,但在真相大白前,能发声的我也要尽力发声,不想让大家都将辛桑那卑鄙无耻的小人当成个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