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谢允绥,再没人会做这种事。
可这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他一时也没弄清楚。
蒋怀忠想了想,也是,都已反复交代不许将这件事说出去,可这人竟然还是有意无意叫消息放了出去,这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人!
他低头猛扒两口饭,余光忽然触及贺斩从食盒里拿出来的饭菜,惊呼一声:“老大,这饭菜都凉了,你怎么还吃啊!”
贺斩淡定夹起一筷鱼肉放进嘴里,鱼肉放凉后,有一股浓重的腥味,可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一口咽下后,对蒋怀忠道:“像你这种没有娘子送饭的人,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蒋怀忠:“……”
“可是老大,这饭菜是嫂子昨日送来的,你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吃?”蒋怀忠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求问。
贺斩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眼底泛起温柔笑意:“昨夜有更好吃的。”
蒋怀忠:“?”
吃过饭后,贺斩收好食盒,准备去千户府一趟,他有件要事要当面禀报沈正。
到了千户府,沈正没在府中,门童却也不说,引着他直接去了议事厅。
进屋后,贺斩才发现屋内只有谢允绥一人,神情淡淡开口:“怎么是你?”
谢允绥长袍一撩,坐定在主位上:“我已得到千户授意,你有何要事,直接与我说便是。”
贺斩眉头微微一挑。
于私,他很不爽谢允绥。
可在处理公事上,不应代入个人情感。
他还算客气的对谢允绥抱拳道:“此事干系重大,千户曾交代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千户既不在,我就先告辞。”
小厮端来的茶,他甚至没动一口,长腿一迈,便要离开。
临到门口,他背对谢允绥,甚至连头也不回,只冷声开口道:“另外,有件事要告知谢公子,我与泠儿之间确实有些误会,托你的福,我们夫妻二人已坦诚解开误会,日后望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切莫在背后再搞什么小动作。”
木门缓缓闭合,贺斩的身影在门缝合上那刻彻底消失。
谢允绥眼眸一黯,竭力维持的镇定面容下悄然出现一丝裂痕,宛如冬日湖面上出现的冰裂,随着他内心的愤怒逐渐蔓延开来,直至全部碎裂。
桌上清茶被他拂袖一扫,摔落在地。
动静惊动门外小厮,问询声音随即而至:“谢大人,您没事吧?要再给您沏一盏清茶吗?”
屋内无人回应,片刻后,木门缓缓启开,谢允绥一脸阴沉站至门外。
小厮只余光瞥了眼,便知情况不妙,为免被波及,缩着头,屏息凝神,尽量当自个儿不存在。
“我看你还有多少时日狂妄!”谢允绥内心的阴郁完全显在面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在阴影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