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空间留给需要用餐的四人,上楼去换衣服,木质楼梯上多了一个人上楼的声音。
她回头,定在楼梯上,第一次不带偏见的,笑着问:“对这里熟悉了吗?”
亚瑟也定在了楼梯上,老板慈祥的注视着自己,语含关怀,他却不知怎么回答,才能让这份美好继续下去。
云李朵朵再次自问:“我的什么行为让这孩子这么大的压力?”现代社会,少年们不都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吗?亚瑟年龄不大啊,他怎么为了目的如此提心吊胆,卑躬屈膝?
“你去吃饭吧,我换完衣服就下来。”
亚瑟似乎在回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要出去。”
“好的!”亚瑟手里端着盘车厘子,脚步轻捷的连迈好几阶楼梯,消失了。
云李朵朵最终没有下楼。
人一旦静下来,再刻意隐藏的事情也会澎涌而出,猝不及防。
鼻腔越来越酸,满脑子都是芒月被各种虐待的猜想。这件事的结果大抵不会反转,接下来的调查不会一蹴而就,但这次是要马不停蹄的追查下去的,那么哈桑有时间吗?自己有时间吗?追查到最后,需要手刃凶手吗?
伤心,隐忍,愤怒,云李朵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不管哪种情绪,她就是无力,似乎有浑身本事,又清醒的发现,自己平凡的和众人毫无差别。
哈桑端着车厘子进来时,敏锐的觉察到了主人的低落,以及缘由。
他默默看着云李朵朵,这件事,主人从未说过血债血偿之类的标杆语录,她总是迷茫,平静。
“芒月具体年龄,芒月从哪来,芒月的父母,总之关于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啊!”云李朵朵接触到哈桑的眼神,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喃喃道。
“我们等埃里克?”哈桑放下水果,又问:“要不要让埃里克查查张璨杰,说不准就能找到给他传消息的人。”
云李朵朵摇头否决,首先那孩子说的是实话,再者,那宅子翻修过,信息素可能有破坏,暂时不找一个孩子的麻烦了吧。
她说:“我们有的是办法获得这些信息,不在乎一时半刻。”说完,她转过身,“你明天雇些人跟着埃里克,我们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李帜也跟着他吧。这个地方我还是熟悉的,明天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哈桑点头,然后他又踌躇,不知这个时候是否合适提及,毕竟主人最近的情绪不适合。
云李朵朵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直接拒绝:“不用了,那个埃及男孩也就那样,我只是给他丢去了几笔钱,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哈桑忙不迭的点头,一副了然。
云李朵朵正经起来:“哈桑你想什么呢?始乱终弃?”
哈桑窘。
“这个孩子总用纯洁的眼睛博得你的同情,见到我后,又开始让我给他投资这投资那,胃口大得很。哈桑,你抵挡不住表面可怜的人,所以今后别见他。”
哈桑哑然失笑,态度陈恳的微微弯腰,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