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是没有如果的,那个时候的我有且只会有一种选择,只有长大了的我才能与过去的我和解。我偶尔会假想,但绝对不会沉溺进去。”
“我不知道你到是因为什么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祥子把瑶凌乱了的头发重新捋直,“作为过来人我也没法跟你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拿出来好好和朋友们解释这种话。要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因为我不可能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无论以后的结果是怎样,都不要为了今天的选择而后悔,我们每个人都活在当下而非过去。”
瑶沉默了一会儿,“长大真好啊,那么简单地就可以跟自己和解了,还可以说些大义凛然的话。”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不,只是觉得自己太软弱了,想要杀死这样软弱的自己。”
“可别做傻事哦,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总会有糟糕的时候。”
“放心好了……不会的,那些讨厌我的人都还活着,我怎么可能比他们先死呢?就是要死皮赖脸地活下去,怎样都要活下去,把他们一个个地熬死,反正我比他们年轻。等他们老了,动不了了,我拔了他们的呼吸管他们都只能干瞪眼。”
她的声音那么平静,就像在说一句稀松平常的玩笑话,可祥子却能听出来她隐匿起来的恨意。
如果面前真的有那样一个病床,而上面躺着的就是欺负过她的人,瑶恐怕真的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拔掉呼吸管。
相比起祥子的家道中落来说,瑶所面对的东西大概要复杂的多。
“再怎么难过也要好好吃饭,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会留下来看着你把东西好好吃完为止。”祥子说。
“请不要把我当做小孩子。”
“可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啊,还是我的后辈,不管怎么说,老师都有照顾好学生的义务。”祥子微笑着摸了摸瑶的头发。
“……我讨厌你这样的温柔。”
“真巧,我也讨厌你这样别扭的家伙,简直就是在看以前的我,让人没法不管。不过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两个相似的人相遇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情投意合,要么彼此恶心,还好我们是前者呢。”
瑶没有回答,只是努力地蜷缩起来,好像这样就可以逃离这个不喜欢她的世界。
长街上的吃瓜群众逐渐散去,因为摄影团队表示拍摄已经完成了,还请大家不要叨扰奏井小姐的工作。
“奏井小姐你还要留在这儿吗?”领队的光头男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帮忙做点什么。
“嗯,谢谢大家的帮忙,饭局定下来之后我会抽空发通知,报酬一并奉上。”夕雨笑笑,“肯定会留下,因为我说了要一直留在这儿跟她死磕到底,我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人啊。”
“住在那个屋子里的对你很重要?”光头问,虽然知道夕雨有加入少女乐队的事,但因为Sora还没有在企划里大规模的正式亮相,他并不清楚夕雨身边的人都是谁。
“是啊,每个人都有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吧?总会想要为那个人做些什么的。”夕雨点点头。
“作为外人我没有想要干涉你私事的意思,不过我得说,奏井小姐是公众人物,我们离开的话就没有人帮你维持现场秩序,像刚刚那种事情最好还是别做了。”光头善意的提醒。
“这点基本素养我还是有的,不会真的自己在这里打地铺盯梢,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瑶的态度并没有打击到夕雨的热情,她的笑容里带着浓浓的自信,就仿佛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什么好玩的游戏。
她确实有些愤怒,对瑶如此突然的行径。在她看来瑶就应该是自己掌中的玩物,讨巧的猫儿,只要被自己随便耍点招数,就会被作弄得脸红支支吾吾,她们的段位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一个大神怎么会允许初学者在自己面前跳脸呢?何况还敢对着自己泼冷水,真是翅膀硬了就敢跳到房梁上揭瓦片乱甩了。
对付这种死倔,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就该狠狠地教训一顿,让她哭着求饶。
“走吧。”目送着厢式货车逐渐远去,夕雨放下摇摆的手臂,对素世说。
“唉?”素世愣住了,“你刚刚不是还说要留下来跟瑶死磕到底?”
“是啊,所以我已经订好了旁边的酒店,今晚我们一起住,你不用回去。明天把其他人都约过来,四个人对一个人,怎么想都优势在我,不可能让瑶逃走的。”
和夕雨一起单独住酒店?素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已经一脚踏进某人的陷阱里去了,夕雨上下打量她的目光重点绝对不是脸,而是她的腰胸腿。
“现在电车还没有停运我回去还来得及……”素世赶紧说,“明天大家再一起约地点好不好?”
“都一周没有见面了,想和你单独聊聊都不可以吗?”夕雨换上一副很受委屈的表情。
前提是真的只是单独聊聊天啊,素世心说。
和夕雨两个人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打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这家伙是个揩油的高手,Sora乐队的一大铁则就是成员绝对不要和夕雨单独相处,一定要有第三个人在场。
否则就算马上要登台演出了,夕雨也敢在更衣室里对某个人上下其手,指不定会整出什么演出事故来。
“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会对你做什么事吧?”夕雨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难道……不是吗……”素世拿捏着说话的腔调,她已经在努力控制自己了,但微微的颤音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