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歌道:“在没有看到现场之前,在下也不敢妄加定论。”
牟清风道:“好,咱们去现场看看。”
路刚的尸体,果然就平躺在树林中的一棵大树下。
树林里看似经历过一场大战,一片狼藉,有几棵碗口粗细的白杨甚至被劲力摧断,倒在地上。
刘歌缓缓走去,仔细检查了路刚尸体上的伤痕,然后问叶迅道:“叶兄,这里的任何东西,你们都没有动过的吗?”
叶迅道:“我发现了路长老的尸体,就命弟子封锁了现场,我立马上山报告牟掌门,并没有动过这里的任何东西。”
刘歌道:“那就好,这里如果是第一案发现场,也许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才有可能找出真凶。”
牟清风道:“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想向刘公子请教。”
刘歌道:“牟掌门有何事想不明白,但说无妨?”
牟清风道:“刚才刘公子说路刚和你一起到了半山腰,你便抢先上山了?”
刘歌道:“不错。”
牟清风道:“路刚和你一起飞奔上山,已到了半山腰上,离这里也有五六百丈远了,怎么会被人杀死在这里?我真的想不通了。”
刘歌道:“牟掌门难道是怀疑我在说谎?”
牟清风道:“我知道刘公子的为人,也相信你没有说谎。可是路刚就死在这里,现场又有打斗过的痕迹,刘公子又如何解释?”
刘歌道:“牟掌门难道看不出来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牟清风道:“若此处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为何会有打斗的痕迹?”
刘歌道:“不错,这里的确有打斗过的痕迹,可是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叶迅插嘴道:“刘公子,你又有何证据可以证明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刘歌道:“路长老的背上有两道剑伤,双腿上各有一道剑伤,后脑勺上还有一道剑伤,深入数寸。若是在下没有猜错,路长老应该就是被人一剑刺中后脑勺而毙命的。”
叶迅冷笑道:“我也早就看出路长老的致命伤是在后脑勺上,难道仅凭这点,就可以说这里不是凶案现场?”
刘歌道:“生死关头,交战双方必出全力,筋断骨折也是常事,而路长老身上的剑伤都是皮外伤,只有后脑勺中的这一剑有些力道,叶兄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叶迅道:“路长老身法奇快,凶手的剑刚伤及他的皮肤,便已被他避开,自然就只能是皮外伤了,有何奇怪之处?”
刘歌道:“寻常之人被剑刺伤,也会有鲜血流出。路长老功力精湛,生死关头势必全力催动真气与凶手决战,在真气的催动下,伤口处的鲜血就会大量涌出,地上必定会有点点血迹,而这所谓的打斗现场却没有半点血迹,这合理吗?”
叶迅道:“这个……”
刘歌道:“牟掌门,路长老最擅长什么武功?爱用什么兵器?”
牟清风道:“路刚的霹雳神掌已练得出神入化,一双铁掌所向披靡,因此与人交手从来不用兵器。”
刘歌道:“从路长老身上的伤口来看,杀死路长老的凶手用的应该是一柄长剑。”
叶迅道:“这个我也看出来了。”
刘歌道:“牟掌门已经说过路长老从来不用兵器的,那咱们就可以想象一下路长老与凶手激战的情景:由于凶手的功力只是略强于路长老,因此当时的战况应该十分惨烈。”
叶迅道:“刘公子何以知道凶手的功力只是略强于路长老?”
刘歌道:“若是凶手的功力略弱于路长老,此刻倒在这里的只怕就是凶手,而不是路长老了。”
叶迅面色微微一红,不再说话。
刘歌接着说道:“叶兄,假若你是凶手,要在泰山派的眼皮底下杀害路长老,你最怕什么?”
叶迅道:“我泰山派虽然是小门小派,但本派也有不少高手,要在泰山派的眼皮底下杀害泰山派的长老,若被发现,只怕插翅也是难逃。所以,要在泰山脚下杀害路长老,最怕的就是被人发现。”
刘歌道:“不错,要在泰山派的眼皮底下杀人,最怕的就是被人发现。可是各位也都看到了,路长老的尸体离这通往泰山派的大路不足三十丈,而凶手的功力也只比路长老高了那么一点点,势必要在上百招之后才有可能杀了路长老。各位不妨想想,两个凝神境巅峰期高手生死相搏,动静不会不大吧?凶手难道就不怕会被人发现?”
叶迅道:“刘公子说得有理,这算是一个疑点。可是你怎么能证明凶手的功力只是高出路长老一点点,而不是高出很多呢?”
刘歌道:“凶手既然怕被人发现,出手时必定会出尽全力,可是就算他出尽全力,也只是在路长老的背上和腿上留下了几处皮外伤,而路长老后脑勺上的致命伤也只是深入数寸,没能贯穿大脑,因此在下才说凶手的功力只比路长老高一点点,而不是比路长老高出很多。”
他看着叶迅,接着说道:“若是凶手的功力高出路长老太多,大可以在几招之内杀了路长老,又何必大费周折只伤及其皮外,使其惨叫连声,好让泰山派的人知道。那个凶手,脑袋真的被驴踢了吗?”
叶迅面色又是一红,却无法反驳,半天才说道:“刘公子刚才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说出了几个疑点,可是光凭这些,也还不足以证明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吧?”
刘歌道:“现在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路长老和凶手激战的情景:路长老铁掌翻飞,一道道凌厉的掌风击向敌人,但都被敌人用巧妙的身法一一躲过,这些掌力击在树上,树木被路长老的掌风击断,杂草也被掌力摧得四处乱飞,因此现场才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