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璟放下碗筷：“此事陛下心里恐怕已经有了主意，又何必问罪臣？”

“说什么呢？又称自己是罪臣。咱们就不能像从前那样？”沈南星靠近了蒋玉璟，歪了身子与他对视，“小光，待到这片国土上不再有饿殍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是个多么好的人了。”

蒋玉璟偏过头去，避开沈南星的眼睛：“北辰灭国有我一份，我至死不会忘记这份罪孽。”

“真有你一份吗？”沈南星抓着他的肩膀将人转过来，逼迫他看着自己，咬牙切齿地说，“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难道没有吗？”

当初是他放走了沈南星，如今又是沈南星灭了北辰国。

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这不是他的错。

“没有！”沈南星被他这一个劲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样子气到了，这种人身子骨再好也活不长久，迟早被自己那些所谓的‘愧疚’给压死，沈南星非要好好骂一骂这个人才行。

“这是天命！是北辰早该亡国！与你何干？蒋玉璟，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凡人罢了，难不成能事事预料到？

那你早该预料到。

在你父亲纵情声色、荒废政事的时候就该预料到；在那些皇室为了奢靡生活而搜刮民脂民膏的时候就该预料到；在那些官员贪污渎职官官相护的时候就该预料到！

你预料到了吗？”

蒋玉璟被说得动摇。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北辰气数已尽，亡国不过早晚。

就算没有沈南星，也会有张南星、李南星……

“蒋玉璟，一直活在懊悔里迟早会死。”沈南星扶着他的肩膀，可谓是苦口婆心，“你没有对不起北辰皇室一点，若说对不起，那也是你对不起这天下的百姓！食人俸禄，却无所作为，日日在这院中自怨自艾，你可知道，还有无数的人因为饥饿易子而食！”

见他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沈南星也该给他些空间思考，便起身离去：“小光，做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这话是你说的，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