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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休息一 躲在柜子里的人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稀有的东西通常会有更高的价值,而那些世界上仅存有一份的事物则更是能被称作无价之宝——“记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同一个人对于不同事物会拥有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人对于同一件事的记忆也不尽相同,因此,记忆就如同沙滩上的细沙,繁如星辰却又无一相同。

遗忘的潮水袭来,卷走沙粒,留下潮湿的印记,让赤脚行走在沙滩上的旅人寻不见过往的踪迹,可他(她)对此却无能为力,只能凭借用无数沙粒堆砌而成的沙堡抵抗潮水的侵袭……

受那名为遗忘的潮水的影响,许多沙堡已经残破不堪,但通过它仅剩的一部分,我们或许还能推理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些尘封在榆木柜子中、氤氲在樟脑香气中的,已经被人们忘却的过往……

请不要深究接下来的故事究竟是属于谁的记忆,比起这个,故事本身的价值远超于此,当然,不同人对于同一件事的记忆也不尽相同,通过了解这个故事,你或许会知晓一些不存在于某人记忆之中的事物。

接下来,请在脑海中构想这样一个画面:一条空无一人的街道,两旁种满了已经开始落叶的法国梧桐。至于这个故事的时间,我想应该是在夜晚,通过天空中星星的位置和街道两旁住宅区里零星的灯光来看,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的路灯闪着昏黄的光,一个公交车站牌默然伫立在不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下一辆公交车的到来……

一个男人,他叫勃格朗·卡斯托尔——提着一个箱子,穿着棕褐色的大衣,戴着棕色的猎鹿帽,如果没戴那副滑稽的眼镜,他简直和福尔摩斯没什么两样——正静静地站在公交车的站牌旁边。在这个空旷无人,寒风阵阵的街道上,他成为了站牌唯一的朋友,像是一同等待公交车的旅客。

一阵寒风吹过,像无形的线将梧桐树上所剩无几的叶片与树枝切离,梧桐叶片在寒风的吹动下翻滚、盘旋,在明朗的夜空下画出无规则的曲线,过了许久才滑翔着落到卡斯托尔的脚边。

脚踝处的触碰让卡斯托尔有些愕然,他缓缓低下头看向那位“不速之客”。

一阵短暂的犹豫之后,卡斯托尔还是决定那片落叶,毕竟在他乡见到家乡的树木确实不太多见。但又一阵强烈的风吹来,他连忙裹紧了大衣,但等到风变小,那片落叶已经被吹到了马路中央。

卡斯托尔感到有些遗憾,他当然可以从街道上随便捡起一片留作收藏,但他隐约感受到这是一片与众不同的落叶,它在风的吹拂下接近了自己,尽管这不是它自己做出的决定,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命运的指引”。

他将手提箱换到左手,用右手轻轻敲了敲那副滑稽的眼镜的镜腿。

“四眼,现在几点了?”

“现在时间两点十八分。”一个由电子合成的男声响起,在眼镜“说话”的时候,它的镜面散发出微弱的蓝光。

卡斯托尔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就来不及了……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忽然,街角的一束光穿透了昏暗的街道,光线逐渐增强,引擎的低鸣月传进卡斯托尔的耳朵。

“哦,来了。”卡斯托尔跺跺脚,有些期待地看向街角。

但从那里出现的并不是公交车,而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他失落地收回目光。

小轿车并没有像卡斯托尔想象中那样径自驶过自己面前,而是减速缓缓停在了公交站牌旁边。

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个满脸胡茬的人冲卡斯托尔大声说道:“同志,要搭车吗?这个公交车半年前就改道了,你要是有急事可以坐我的车。”

卡斯托尔有些由犹豫,他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一想到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便只好答应了下来,上了这辆陌生人的车。

“同志,要去哪?车费你看着给就行,这年头都不太好过,开战前我一天至少还能跑五十单,现在一周能有个二十单都算是上帝保佑了……”

这个满脸胡茬的司机相当热情,话也非常多,这让性格不怎么外向的卡斯托尔有些不太适应,他尴尬地掏出手机:“可能有点远,这个地方,能去吗?”

“哦?神喑府邸?没问题,你要去见那个神父啊,干嘛挑这个时候……”尽管心中产生了疑惑,司机还是踩了脚油门,汽车向前方的黑夜中驶去。

“这……不太方便说,不好意思。”

“这样啊……”司机没有继续追问,过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同志,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卡斯托尔有些吃惊,自始至终他都用标准的俄语同对方交谈,猎鹿帽的帽檐会挡住他的脸,在不怎么明亮的环境下很难看清他的长相。

司机并没有转过头来,却像是看透了卡斯托尔内心的疑惑,紧接着说道:“本地人是不会在一个已经停运半年的公交站牌前浪费时间的。”说完他便笑了起来,卡斯托尔也意识到这个简单的问题,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从您的发音上也能分辨出来,”司机继续说道,“您的弹舌音与我们不同,让我猜猜……您是法国人吗?”

“我确实是法国人,佩服佩服。”卡斯托尔惊讶地赞叹道。

“我之前听过一个笑话,”司机滔滔不绝,“从很早之前美国就总是往我们这边派遣间谍,这些间谍对俄语相当精通,甚至在口音上都跟本地人一模一样。至于用餐礼仪、生活习惯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但尽管如此,这些间谍还是很容易就会被识破——同志,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因为俄罗斯没有黑人!哈哈哈!”司机大声笑了起来,卡斯托尔也被司机的幽默感带动,跟着大声笑起来。

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卡斯托尔提着箱子下车,向司机道谢之后便向目的地走去,那辆黑色轿车也调头驶向远处的黑暗中。

现在时间是两点四十七分,若不是半夜时分街道上空旷无人,卡斯托尔很难在半个小时之内由城区赶到郊区。

卡斯托尔并没有让司机将车停在神喑府邸的大门前,而是让他将自己送到了距离神喑府邸大约五百米的公交车站,他并不清楚府邸现在是什么样子,但很显然让无关人员靠近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深夜的罗斯托夫郊区,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空旷的马路和稀稀拉拉的建筑在黑暗中静默的轮廓。卡斯托尔提着手提箱向远处的府邸走去。

“四眼,请再念一遍任务概要。”卡斯托尔习惯在执行任务前重新熟悉一下任务的内容,这样就可以让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牢记任务的目的,从而减少对无关事情的干预。

“今日凌晨一时五十分左右,罗斯托夫近郊的神喑府邸附近发生了小规模爆炸事件,疑似为特异体质生物所为,现特别事件调查组派遣勃格朗·卡斯托尔作为特别事件调查专员先行调查事件现场,并汇报现场情况,任务时长限制为一小时,即两点至三点。”

“明白了,只要调查现场并汇报就行。”卡斯托尔点点头。

一盏盏路灯被甩在身后,前方黑暗中神喑府邸的轮廓逐渐清晰,从外面看去已经能发现些许端倪,几个房间里面亮着灯,但窗户已经破碎,并且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生长”了出来。卡斯托尔立刻收起在车上的愉悦的心情,沉着脸走到了大门前。

府邸正门的大门紧闭,透过铁栅栏的间隙可以清晰地看到庄园内部的景象:绿植和草坪受季节的影响已经开始枯萎,落叶松的叶子铺满了通向府邸的小道;小道尽头的宅子被一种奇怪的暗红色藤蔓所缠绕。

卡斯托尔嗅了嗅冷冰冰的空气,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情况不妙……”卡斯托尔迅速从手提箱中取出手套和攀爬抓钩,他戴上手套,左手提着箱子右手拿着抓钩,后退几步后开始助跑,奋力一跃,用抓钩钩住了铁门的顶端,身体一翻直接跳进了庄园内部。

“迫不得已,只能私闯民宅了。”他小声嘀咕道,沿着小道向府邸快步跑去,名叫四眼的眼镜发出“叮”的一声,接着它对卡斯托尔说道:“特别事件调查专员卡斯托尔已到达任务区域,视觉录制系统已开启,当前时间二时五十一分,任务剩余时长:八分钟。卡斯托尔先生,请注意安全,如遇到特异体质生物请立即撤出任务区域。”

府邸的大门外躺着几个孩童的尸体,全都已经变得冰凉。卡斯托尔冲进宅子里面,宅内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他不由自主地用法语怒骂一声。

宅子一层大厅的灯大开,到处都是尸体、楠木家具的碎片和已经干涸的血迹……

“畜牲……怎么会这样……”卡斯托尔走到一具尸体旁边,他算是其中年龄较大的一个,但也绝对不会超过十六岁,他的身体被五根极其锋利的锐器洞穿,血迹早已干涸,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死前一定经受了极其巨大的恐惧。卡斯托尔站起身,做了几个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实在难以接受,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如此卑劣的生物。

愤怒的情绪战胜了对于未知的恐惧,他跨过尸体与一片狼藉的大厅,走上了通往二层的楼梯。

二楼的损坏较一楼来说更为严重,顶上的吊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那种奇怪的藤蔓在走廊中盘旋缠绕,上面还长满了锐利的尖刺,使得他寸步难行,费了好大的劲才走到第一扇门的门口。

眼镜的镜面突然变成了警戒的红色,震动感与警报声让卡斯托尔立刻警觉起来——看来那家伙还没走。他将手提箱换到左手,右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柯尔特手枪,随着一声清脆的机械声,子弹上膛。

特异体质生物在进入特殊状态时会丧失理智,所以这种时候他们往往不具备人的智慧,只会像狂躁的野兽那样漫无目的地攻击一切所见到的东西,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门后的那家伙会用到守株待兔的伎俩。

他一脚将木门踹开,四眼的视觉分析系统也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最大功率,目的是为了在卡斯托尔进入房间的瞬间锁定到敌人。

映入眼帘的并没有预想之中丧失理智的兽眼人,仅仅只有满屋狼籍和那种诡异的藤蔓。房间右侧是占据了整面墙的书架,上面的大部头书籍很多都被震落在地上;房间左侧是破碎的衣柜,里面的衣服都被撕的粉碎,只有房间最远处的角落里那个楠木衣柜还较为完整。

正前方是一张长木桌,上面摆的纸片飞得遍地都是,桌上的红墨水被打翻了,红色的液体顺着桌边一直流到地上。

一张安乐椅静静地摆在长木桌后方,椅子后的巨大玻璃窗被打碎,暗红色的带刺藤蔓就是从这里延伸出去将宅子层层包裹的。

卡斯托尔不敢大意,慢慢向前走去。

“十点钟方向的柜子里检测到生命体征。”电子合成音响起。

“幸存者吗……应该不是特异体质生物。”卡斯托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精致的镶金怀表,高高举起与眼镜齐平,确认了一下时间:二时五十八分。距离任务结束仅剩两分钟。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不过问题不大……”他向侧面瞟了一眼,同时将箱子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话音未落,他便向左侧闪身而去,一大束红黑色的荆棘几乎擦着他的衣襟飞过,将长木桌上的东西全部轰飞。

卡斯托尔一个翻滚稳住身形,右手的柯尔特手枪直勾勾指向门口的特异体质生物,那家伙身材高大,接近两米,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右臂像是裂开了一样,红色的液体在裂隙中流淌,刚刚的藤蔓和荆棘应该就是从那里“生长”出来的。他的两只眼瞳都是扁圆的深红色,眼睛下方有两条深红色的“泪痕”。

卡斯托尔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着飞向门口的怪物,但却被蔓延的血藤挡住,子弹直接嵌在了里面。

那家伙像是醉汉一般摇摇晃晃地走向卡斯托尔,卡斯托尔又连开几枪,却全被血藤挡住。

完了,这家伙和之前见到的特异体质生物不一样,他实在太过强大。卡斯托尔的额头渗出汗珠,他边打边退,已经接近了那张长木桌。

一道藤蔓劈来,卡斯托尔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那道藤蔓直接命中了长木桌,直接将其打成了碎片。

突然,那个特异体质生物像是醉汉一样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趴了下去,浑身抽搐起来,后背大幅度地起伏着。

好机会!卡斯托尔的手紧紧扣在扳机上,即将用这一发夺命的弹丸结束掉眼前这个怪物的生命。

“别……过……来……”那家伙痛苦地说道,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了卡斯托尔的耳朵里,他扣着扳机的手瞬间松了下来。

“别……靠近……我……”那东西依旧伏在地上,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处于特异状态下还能说话的特异体质生物!这是之前从未见到的!

卡斯托尔举着手枪缓缓靠近,同时又一次掏出那只怀表。

“我不要……为什么……要杀他们……不……”那东西还在颤抖,仿佛在遏制体内某个东西,而这个过程相当痛苦。

只能这样了。

卡斯托尔按下了怀表侧面的一个按钮,“啪”的一声,表盖弹开,同时时间——准确来说是除了卡斯托尔和眼前的特异体质生物以外的整个世界——全都静止了。

面前的特异体质生物突然停止了颤抖,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慢慢坐了起来,右臂开裂的地方迅速愈合,藤蔓迅速收回其中,眼睛也由兽眼慢慢变回了正常人的眼睛,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而那两道泪痕也逐渐消失,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庞。

大约过了三十秒,面前的那个怪物变回了一个年龄在六十岁上下的老人如果不是那头斑白的头发,卡斯托尔甚至会以为他只有不到五十岁。

老人的左腿受了伤,伤口与在楼下所看到的孩童的尸体上的伤口类似,都是被锐器所刺穿。在这个静止的空间中,痛觉似乎被暂停在怀表盖打开的那一瞬间,这也使得老人很快就适应了疼痛,渐渐缓了过来。

他看向卡斯托尔,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有,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特别事件调查专员,勃格朗·卡斯托尔;我是来调查这座宅邸发生的凶杀事件的。”卡斯托尔挥了挥手中的怀表,“至于这个,你只需要知道它是一个能让人平静下来好好说话的玩意就行了,很显然它已经起到了作用。”

老人怔怔地看着卡斯托尔,努力去理解他所说的话,但结果并不理想,“特别事件调查专员”之所以“特别”不是没有原因的。

卡斯托尔走到老人面前,此刻他离对方的距离不到两米,但他并不担心对方会突然向自己发起袭击,在这个时间静止的空间内,不受限制的两人一旦有一方收到伤害就会瞬间回退至怀表表盖打开的那一瞬间。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吗?请如实回答我。”

老人像是被无形的子弹击中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向上帝发誓!这些孩子……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杀人!凌晨时分几个士兵抬着一个伤员来到府邸,他们说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络,拜托我们照顾一下这个伤员,他们要继续前往前线执行作战任务……我也没有多想,直接就答应了,可谁能想到……那几个士兵走后,那个伤员就突然发起狂来……我的孩子……全被那家伙给杀死了!”说完他便抱头痛哭起来,“愿上帝接纳他们纯真的灵魂……被玷污的只是肉体……天使的慈悲快些降下吧……”

“所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卡斯托尔并没有因对方声泪俱下的哭诉而陷入同情,他不敢轻易相信这样一个特异体质生物。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去保护孩子们,结果左腿被那家伙用手指扎穿了,疼得昏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就不受控制了!刚刚袭击你的时候我一直在努力压制自己内心攻击的欲望……哦!上帝请宽恕我的罪孽!我并不是想要去伤害别人!身为神父,身为上帝意志的代行人,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老人激动地说道。

卡斯托尔环顾了房间一周,又看向老人:“您刚刚说您是神父?”

“是的,是的,我在城里的教堂担任神父,这些孩子还都是我从孤儿院或者福利院收养来的,大多数都是因为战争而失去亲人的孤儿……我……我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组建起一支唱诗班,每周都要去教堂参加活动……不!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我不能接受!上帝啊!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这只是一场噩梦吧!请让我明天醒来,发现小彼得还穿着那身不合身的袍子向我问好,莉莉安在餐桌前吃着她最喜欢的抹茶蛋糕,拉维夫还在后花园里观看昆虫之间的对决……就像往常那样……”说完他又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卡斯托尔自始至终都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老人,这并不是因为他冷漠无情,而是因为迄今为止他所接收的思想与眼前的景象完全不相符——在进入特别事件调查组的第一天,组长就告诉他所有特异体质生物都是些无可救药的败类,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在见到他们的第一时间,要么撤离确保自己的安全,要么立刻拔枪射杀。

这太奇怪了,眼前的这个老人,很显然就是刚刚那个差点杀死自己的特异体质生物,可是他却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情感还是言语,似乎……就和普通人一样。

“你为什么给人一种很痛苦的感觉?”卡斯托尔疑惑地问道。

“我不想伤害你……”老人停止了哭泣,“真的……我不想……伤害别人,所以我在与那个试图伤害别人的‘自己’作对抗……这真的很痛苦,就像是在火焰里被灼烧一样……”

从没听过的结论,特异体质生物难道可以自己压制特殊状态?卡斯托尔心中产生了这样一个猜测,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验证这个猜测的时候,他要先看看老人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究竟值不值得相信。

“看来只能这样了……”卡斯托尔看向手中的怀表,它的时间显示在二时五十九分,“神父先生,请您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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