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民众的过程中,当然也发生了一些问题。其中就有“志愿材勇”作威作福敲诈勒索的情况,还有人抗拒迁徙,甚至散播谣言阻止出海计划。对滋扰百姓者,抓其典型、杀一儆百,狠狠刹住此类败坏忠胜军声誉的苗头。对于抗拒出海者,如果只是个人选择可以听任自便,爱去不去。但若敢散播谣言阻碍大计就非得严惩不可,城中已经抓了不下几十人,都以元军细作的罪名斩首示众。
被杀的人要么明里暗里与忠胜军作对,要么是混入忠胜军中的害群之马,或许不全是细作,但元军细作也确实存在。毕竟几十万人的大迁移动静太大了,何况要在短期内实施这么大的战略,必须最大范围的进行组织宣传和动员,一旦行动之后就没有保密性可言,而元军又素来善于用间。所以张镝的战略意图势难隐藏,城中的所有动向都通过混杂在难民当中的数十上百名间谍不断的传递出去。
预定的启程时间是三月初九日,为防元军于当天实施破坏,在正式行动前都是严格保密的。不过早在三月初六日夜间开始,六个城门就被全面封锁,白天也只许进不许出。以排查奸细的名义,城内百姓都限制活动范围,新进来的难民立刻被编入各小队当中,接受忠胜军的指挥和“志愿材勇”的监督。城中的元军细作顿时就抓瞎了,原本想趁着大批难民涌入好浑水摸鱼,不料庆元城一点都没有混乱的迹象,细作们也都被编排进一个个小队严密组织起来,甚至连自己的人身自由都没法确保,更不要说趁乱取事了。
庆元城北的吴家大宅本是个空置多年的院落,忠胜军进城后就将其辟为一处临时难民安置点。其中挤下了三四个百人难民小队,也搭设了一个粥棚施粥,十余名忠胜军的正兵和五六十个“志愿材勇”负责日常管理和组织。
老刘与家人就暂时住在这个临时安置点中,老刘现年四十来岁,是庆元城西郊外双溪镇人,平日做些小本生意,日子也还算好过,听闻鞑子大军过了上虞,先锋已经杀到邻近的黄林镇,都说鞑子凶的很,吃人喝血,不逃不行。很多人都成群结队往庆元城里跑,老刘便也急匆匆带上家人进城避难。除了老刘自己,还有婆娘胡氏,大儿子刘孟,儿媳毛氏,还有个小儿子刘仲,全家五口人。大儿子刘孟二十出头,两天前已参加了忠胜军的新兵招募,成了“志愿材勇”,是协助正军管理这个安置点的其中一员。小儿子刘仲才十二岁,因他娘胡氏溺爱,有些骄纵顽皮。
这天老刘很不高兴,因为家传的一只银佛手找不到了,这可是逃难路上最值钱的玩意,一家人还指望着拿它应急。上午还取出来擦拭过,下午却莫名其妙没了,期间自己和婆娘、儿媳三人一直守着行李箱笼,去粥棚领饭都是轮流去的,没道理那么容易被人偷走了。所以老刘怀疑很可能就是那顽劣小儿拿出去耍了,便将二儿刘仲唤来骂了一通,喊他将银佛手找回来。刘仲矢口否认,还和父亲顶牛,老刘气的发火要打,却让他跑了。胡氏偏袒儿子,又来和丈夫吵闹,老刘讨了个没趣,还被院中人看笑话,实是气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