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还是准备下令开炮。
他不能让自己英勇的小伙子们死在自相残杀上。
他们应该留足力气,预备最强的乞活军的进攻。
不然,乞活军这样的怪物以逸待劳,待会再杀上来想想就可怕!
安东尼奥一方的火炮早已瞄准。
“轰!”
此刻,炮口喷吐着炽烈的火焰,铁弹如恶魔的怒吼般划破空气,直奔对岸冲锋而来的俘虏军。
砰!
一枚铅弹狠狠砸在冰面上,掀起一阵刺目的冰屑与水花,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它把坚固的冰层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河水猛然喷涌,周围的俘虏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卷入破碎的冰层。
有人手脚瞬间被冻得僵硬失去平衡,跌进刺骨的河水中,再也没能浮起来。
更远处。
因为脚下突然来水,一个打滑,狠狠摔倒在地上。
“嗖——”
一根弩箭射出。
“噗呲噗呲——”
那是弩炮射出来的,威力惊人,将三四人串了起来。
而对比之下,俘虏们对纪尘的恐惧就更盛了。
弩炮都没那传说中的恶魔武王强啊!
那位一矛投出,可是能穿七个人的!
而且速度和精准度还比弩炮强了不知道多少!
“轰隆隆!!!”
不等俘虏军反应,便是又全面开炮了。
沉闷的炮声响彻云霄,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震得整个战场都在微微颤抖。
一个俘虏军当即倒了血霉。
“轰——”
一枚开花炮弹砸入了人群之中,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撕裂般崩飞。
爆炸中心的俘虏军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鲜血、残肢和破碎的衣物被掀上半空,洒向四方。
一些距离稍远的俘虏,也被剧烈的冲击波震得耳膜刺痛,双目发黑。
许多人惨叫着跌倒在地,鲜血从耳鼻涌出,失去行动能力。
眨眼间俘虏军冲锋队列之中就出现了多道惨烈的血痕。
在爆炸中心外的也有被震的发昏的,他们身躯本就虚弱,此刻遭此突袭更是立刻发软,眼前发黑,直接摔倒在地上。
没有办法。
他们太虚弱了。
一轮大战之后惨遭俘虏。
看着自己的战友经历了种种非人的折磨。
然后........
他们又被强行驱赶来这边挨冻,本身就要冻僵了,都是被恐惧驱使着动起来的。
“不能死.......”
“现在死了,就将在地狱遭受永恒折磨了.......”
很多人强行站起,没力气去哭喊,强行从被震的麻木的身躯中找到一丝力气继续前行。
“你们真狠啊!”
俘虏军靠着恐惧与仇恨向前。
“啊——!我不想死啊!”
有人抱着自己被炸飞的半边身躯嚎啕大哭。
炮弹接连不断地落下,像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屠戮盛宴,整个河面成了一片混乱的地狱。
即便没有直接命中,炮弹落地的震荡和碎片飞溅依然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有时,一块飞溅的冰块都会使一个俘虏当场栽倒,再也没有起来;还有人被冲击波震得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生机。
冰面上鲜血横流,俘虏军的冲锋声渐渐微弱,逐渐被轰鸣声吞没。
短暂的时间内,便是满地残肢断腿了,足见安东尼奥的准备之充分,炮弹充足的可怕,一下就能让一片战场成为了血与火交织的炼狱,让人置身屠宰场。
当然。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纪尘不在乎。
纪尘只是想看他们手足相残,而非想赢。
否则他练练这些西班牙与荷兰的废物,将他们的队列换上一换,不直接走冰面冲锋。
太多太多的方法,都将使现在不会呈一面倒的架势。
“真是美妙。”
“他们肯定还很高兴,以为自己挫败了我的阴谋,大赢特赢了吧。”
纪尘看的大笑。
他已看见了对面脸上满是笑意。
“将军大人,我们还是出手改变一下战局吧。”
沈炼向纪尘请愿。
这样一面倒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嗯。”
纪尘颔首,而后又挥了挥手臂。
“好,把操控火炮和弩炮的都给我射死!”
什么叫公平一战啊?
自然不能有大炮和弩炮呀。
就要突出一个硬碰硬对冲!
“看我的!”
纪尘没有穿甲,只是拿起自己的宝弓,一马当先冲向敌阵。
沈炼、丁修这两亲信也紧随其后。
他们是唯二从被纪尘收服开始后,从未分开的对象。
像黄得功,白莲教主等,平日里还往往有纪尘额外分配的外出任务呢。
就他俩,殊荣无边,一直鞍马在侧。
“华夏的武王,现在来了?”
安东尼奥的心脏猛猛一揪。
突然怀疑这恶魔是不是又在玩诡计了。
也许是想等着他们耗尽炮弹的空窗期来上?
这是把他们的人当做了炮灰吧!
可恶!
但我们的炮弹可无穷无尽!
“给我瞄准那恶魔狠狠地开炮!!!”
安东尼奥嘶吼。
其实,都不用他多的指示。
炮兵们已经向着纪尘调整火炮的方向了。
毕竟他们可不是法兰西人。
没擅自冲锋的特性。
不会看着大仇人——华夏的武王冲在最前面就忍不住冲锋上去。
那种事太蠢了。
这种所谓光荣的作死之事,还是法兰西人来就可以了。
“呵呵,身为主帅,在我们展现了火炮的强大之后,居然还敢冲在最前方?!”
有贵族在此刻嗤笑。
半场开香槟,也是他们的老传统了。
在他们看来。
虽然人很小,火炮难以命中。
但只要数量够大!
饱和式的轰上去,命中的概率依旧很大!
再者,这可是冰面上,为什么他们要射中?
只要把冰面射穿,那武王依旧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