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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是结束,也是开始

传道者云:“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已过的世代,无人记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记念。”

程星义的演讲固然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笃信,有人怀疑,但还有一部分人坚定地希望将他传出来的信息全部抹杀殆尽。坏索尔军团使尽浑身解数,最终给星义贴上了“被太空海盗绑架,受严刑拷打后精神错乱”的标签。不久之后,这场波澜就被别的吸引人眼球的巨浪所吞没,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对于相信星义所传达信息的人而言,就大相径庭了。星义的经历,让他们更加坚信宇宙之君对人类的应许。

塞西尔的葬礼结束后,有新闻称史蒂芬突然出现在警察局门口,现已被逮捕。星义默默地祈祷,希望索菲娅不要太难过,他也希望史蒂芬在人生结束前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何必要走上灭亡的道路呢?

曾经的巴别塔如何倾倒,现今这个人类试图征服宇宙的计划也照样破产。星义回来后没过几年,WUSF就因为各国之间的政治矛盾和互相倾轧而土崩瓦解,进而各国的士兵纷纷返回地球。又因为地球上普遍后备供应短缺,月球上的基地逐渐荒凉,最终成为了荒无人烟的遗迹。太空海盗不知何时也销声匿迹了。

人们忘记了起初的辉煌,放弃了移民他星的希望,这一切都仿佛是南柯一梦,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是虚构文学里的桥段。人们回到他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土地上,照样吃喝嫁娶,宴乐荒淫,纵使北欧骄阳似火、南极冰川融化、各种瘟疫逐渐常态化,地球反反复复向人类发出警告,但人们对此置若罔闻,自欺欺人地说:“世界末日不会来得那么早。”

最终当地球毁灭之前的灾难让人无法忍受的时候,坏索尔军团的领袖路西甫伪装成宇宙之君的样子向世人显现,并站出来说:“这一切的灾难都是那些没有侍奉我的人引起的,把那些拒绝崇拜我的人抓起来,杀无赦,灾难就会止息。”

为那魔头而癫狂的人们大发热心,便不遗余力地去搜寻那些真正忠诚于宇宙之君的人。半夜三更,星义被叫醒了,他睁开眼睛,除了妻子安梓玉躺在他身边,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他很熟悉这种呼唤的方式,他知道是谢玛勒。于是他坐起身,然后来到窗边,望见远处灯火通明,成群结队的暴徒和“盖世太保”正向他家的方向走来。他赶紧叫醒妻子:“梓玉,梓玉,他们来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儿!”

梓玉惊醒了,他们赶紧穿上衣服,星义跑到隔壁房间,抱起自己还在熟睡的女儿,给她披上外套,说:“妮妮,我们要走了,魔鬼的爪牙来了。”

“爸爸,我害怕。”妮妮抓住星义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缩成一团。

“别怕,还记得宇宙之君怎么说的吗?‘祂是我们的帮助,我们的盾牌’。”星义亲吻了女儿的脸,带着妻子从后门赶紧跑了出去,“妮妮,向宇宙之君祈求——祂必帮助我们。”

妮妮闭上了双眼。

星义一家穿过街道,但是到处都是拿着手电挨家挨户搜查的暴徒。他们往人烟偏僻处逃跑,这时星义身后传来喊叫的声音:“那是程星义一家,抓住他们!”

凌乱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星义拉着梓玉跑到路口,突然从街口的拐角处又杀出一批匪徒,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星义把女儿交给梓玉,挡在她们面前,面对步步紧逼的暴徒,他们退到墙角,已无路可逃。

“程星义,我劝你乖乖就范,免得妻女不保!”一个匪徒从人群中走出,从腰间拔出枪,其余人也纷纷拔出枪和明晃晃的军刀。

“宇宙之君是宇宙唯一的最高意志。”星义泰然自若地回答。

他那视死如归的态度激起暴徒们的愤怒,他们向星义涌上来,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星义抱住妻女,把她们保护在自己的胸膛底下。就在暴徒们要开枪射击,挥刀乱舞的时候,一刹那间,他们手中的枪像被激光切割了一般断成了两半,刀如枯干的草一样脆弱不堪,折断于地。暴徒们发出惊恐的尖叫,星义回过头,一位身穿甲胄的战士站在成群的暴徒前,以一顶百。

“谢玛勒!”星义不禁喊起来。

那位使者不说话,也没有再发动攻击。暴徒们丢掉手里的武器,眨眼间就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他们狂呼呐喊,讥诮辱骂宇宙之君,接着更加气势汹汹地向星义他们扑过去。就在这时,一阵比午夜更深沉、更浓密的黑暗笼罩在地上,遮蔽了暴徒们手中一切的光源。整个城市的灯光都熄灭了,月亮和星宿也隐藏了它们的光辉。暴徒们像盲人一样四处摸索着,却找不到近在咫尺的星义一家。这时有一道彩虹闪耀着从宇宙之君宝座上而来的荣光,横跨在天际,似乎包围着每一群忠心于宇宙之君的人。那些发怒发狂的群众忽然呆住了,他们讥诮的声音消沉了,他们忘记了自己施暴的目标,面露惧色注视着宇宙之君与祂的子民立约的记号。他们像无头的苍蝇四处奔逃,在惊恐中尖叫,急于逃避这压倒一切的光辉。

星义扶着梓玉从地上站起来,他听见有声音说:“举目观看。”

他抬起头,梓玉和妮妮也抬起头。星义感到自己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云霄,跨越了银河,他看见猎户座的中心打开了,那在太空中闪耀的光辉比他曾经在马赫拉的法庭上看见的那光更加耀眼。接着太阳在深夜出现,全力照耀;乌云碰撞,狂风怒号;山岭摇晃,仿佛暴风中的芦苇;江海砰訇,飓风长啸,自然界失去了它一切的秩序,人们建造的所有高楼都毁于一旦。天塌地陷中,暴徒们恐惧至极,而星义和他的家人的脸上却露出前所未有的喜乐。

星义定睛望天,任凭狂风裹挟着泥渣碎土打在他的脸上,没过多久,东边出现了一小块黑云,约有人的半个手掌大小。星义注视着它,直到它越来越近,出现了明亮的光辉,颜色也变成了白色。妮妮揪着父亲的衣角,兴奋地喊道:“爸爸看呀,宇宙之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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