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闻声退到了一旁,可那榻就招人爱,刚留空,又添了一行人。四人围在榻旁看着静躺着的男子,纷纷皱眉。刘珂是因自责,安归是觉可惜,而医师与范旸同为医者,却有不同的心况。陈医师见此情景的第一反应是:何须这般作践自己。想着便侧目看了一眼刘珂,脑中浮起了宫祠高墙里的夏日梧桐,心叹:我又何尝不是呢,红尘紫陌中的千万人皆是俗人,怎敌得过一道情关,万里江山的君王被囚住,驰骋沙场的将军竟如此……
范旸也是个俗人,只不过她不知晓联将的这段情罢了。她对着那片红珠一番研究,久久斟酌后,开口道:“妾记得宋夫子与妾讲过‘异汗’医例,说那病患是汗中带血,肌体高热,与这位郎倒是五分相像,但妾看这郎肌肤所渗的不似汗水,此般殷红黏稠,应是血中带汗了。”
她话刚落,刘珂急问道:“你说的那病患是怎么好的?”
范旸摇头到:“这病例,夫子也是第一次遇上,查阅了好多医药古籍,仍寻不出是何病症。夫子是名誉良医,自是不会瞎开方子糊弄人的,病患的亲属上门求方也只得一拒再拒,数月后,夫子将自己悟到的药膳送与病患家中,谁知那病患静载一余月前就逝世了。”
又问道:“那药方呢?”
又回道:“夫子并未告予妾。”
顺着范旸的一席话,陈医师看着渗出的殷红血液,似是想到了什么,将榻上人的被衾揭开一部分,看着指节,又撩起他的衣袖,看向手肘关节处,眉峰皱得更厉害了,惊叹道:“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