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深知,那并非巨妖的动静,巨妖若是狂暴,绝不会在意他,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来自别处的诡异存在。
“退避!”李火旺低吼一声,周遭瞬间清明,逐渐归于宁静。满头汗水的他躺在地面上,大口喘息,白灵淼含泪的呼唤回荡在他耳边。
“李师兄,我错了,真的错了,别想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再也不问了!”
漆黑的马车内,一双双无形的手将李火旺扶起,一只灵巧的手用柔软的布巾擦拭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捧来一碗水,小心翼翼地喂入口中。在这些神秘力量的安抚下,李火旺的呼吸逐渐平稳,脑海中的嗡鸣与刺耳的耳鸣也随之消逝。
李火旺虚弱地望着眼前的女孩,“事情...就是这样...”
不知何时,李火旺陷入浑浑噩噩的梦境。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马车外已阳光普照,身上的衣物也被更换一新。
望着头顶的马车顶篷,摸索着身旁空荡荡的被褥,李火旺轻叹一口气,按住太阳穴,一下又一下地揉捏。
昨晚试图回忆的片段已消散得无影无踪,某些本该清晰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即便模糊,李火旺也察觉到一些端倪。
供奉血肉大佛的正德寺,污秽慵懒贪婪的安慈庵,戏弄众生的坐忘道,以生命为代价的跳大神。
此地每个人的神通都透着诡异。
更不用说腊月十八的游老爷,大姥姥,以及喜神等邪祟了。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本应混乱的世界,但现在看来,问题并非如此简单,根源在于这个世界本身出了状况。
它如同自己一般病态,否则本不该如此,它本应...更为正常。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李火旺低声自语。
“它叫做大傩?和那些跳傩戏的有关吗?吕状元曾说,傩戏是古老的戏曲,是其他戏剧的始祖。”
“听起来,那些跳傩戏的像是在祭祀大傩,但是...”
李火旺想起了被坐忘道袭击的那群人,他们的实力并不匹配其背后的强大力量,甚至不及那些叛逆者强大。
“唉...”李火旺叹了口气,对于这些,他已经懒得去深究。
无论大傩发生何事,都与他无关。
作为凡夫俗子,他此刻更应考虑关乎自身的事情。
为何他能存活,这是李火旺新产生的疑惑。他已经深入那个恐怖诡异的白玉京,一个本不应存有人类的地方。
他非但没有像丹阳子一样消散,反而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是心素的力量吗?还是说我看到的巴虺救了我?”
李火旺胡思乱想,渴望找出答案,但答案并不易寻。
活着自然是好事,但李火旺害怕好事之后会有麻烦接踵而至。
一边思考,李火旺一边坐起身,从被子下的箱子里取出衣物穿上。
当走出马车,李火旺望向远处河畔,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白灵淼的白发,犹如泛起层层涟漪。
她专注地洗涤衣物,晨光下的侧颜清雅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