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的话语如雷贯耳,唯有金山找未动,其余人均有所行动。
仙音缭绕,凡人之技难以助阵,但他们的协助仍令吕状元等人负担骤减。
黑衣如夜的吕举人持剑踏台,全场嘈杂瞬间平息。
观众未鼓掌,目光中却燃烧着探究的奇光。
后蜀虽盛行滩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接纳异域之韵。
“咚锵~咚锵锵~”
随着吕家戏班的仙乐,吕举人启喉吟唱。
“今~奉~天~命~下~凡~间~咚锵~为~正~义~挥~剑~斩~魔!!”
李火旺穿梭于观众之中,以灵识洞察潜在危机。
幸而,搜寻良久,除了一名在人群中盗取财物的贼徒,再无异常。
他瞥见金山找也在人群中,全神贯注地欣赏着。
“李师兄,之前并非不愿赠你竹简,只是...
身后的迟疑之声传来,春小满欲言又止,却被李火旺挥手制止。
“我知你因家道中落,总觉得握在手中的才是真实。但《大千录》不同,此物邪气深重。”
“若驾驭不当,恐丧生其中。”
“可李师兄,你又是如何驾驭?”
“我...”李火旺摩挲着《大千录》光滑的表面,苦笑浮现在嘴角。“我已习以为常。”
“适才言语重了些,勿怪我直言,我性如此,望你理解。”
李火旺取出一串铃铛,递给春小满。
“此物交予你,虽每次使用需损耗阳寿,但相对《大千录》,安全许多。”
春小满接过,望着手中的道铃,惊讶地看向李火旺。
岁月相处,她深知此铃之威,对方竟愿将此物相赠。
心中的不满瞬间消散无踪。
她欲言又止,最终只道一句:“多谢李师兄。”
李火旺轻叹,实则他不愿给予任何一件。
并非吝啬,只因这些皆暗藏杀机。
在这疯狂的世界,获取何物皆需付出代价。
李火旺教授春小满使用铃铛之际,意外突现。
并非敌袭,而是吕举人在台上情绪失控。
他亢奋的模样,显然是入戏太深。
即便李火旺对戏剧一窍不通,也察觉到他唱词的异样。
“胭脂粉如迷魂之毒!!”
“芙蓉颜是勾魂之魅!“
“小金莲似邪魅之妖!“
“杨柳腰犹如绊马之索!“
“风情眼逼我戴尘世之冠!“
“一双玉臂万人枕!“
“半点朱唇万人尝!“
“管他姓张姓李姓赵!“
“鸳鸯枕上唤~娇娇!!“
曲终,吕举人之妻罗绢花悲愤举起铜锣,砸向戏台,哭着奔向后台。
“哐~”一声巨响,台上台下一时静默。
片刻后,台下喧哗四起,掌声喝彩声连成一片。
好~这等好戏!!
“再演一段,再演一段啊!!”
“这比雄壮之戏更激昂!这是何处之戏?”
“让刚才敲锣的女子一同登台,小爷重重有赏!”
铜钱、碎银、食物纷纷洒满地面。
此乃吕家班历年献艺,所得赏赐最多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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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状元身为班主,见台上混乱,仍能镇定自若。
他疾步登台,立于吕举人面前,赔笑向观众鞠躬致歉。
鞠躬完毕,他向小儿子示意,急忙拉着神情恍惚的吕举人走向后台。
吕秀才这次未失态,敏捷翻上台,拾起铜锣,将其凹面翻转,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拾起地物放入锣中。
“吕家之事...颇为棘手啊...”李火旺走向马车。
他自然知晓罗绢花在匪窟所受之苦,然而此事他无力相助。
方至马车旁,目睹吕状元正用烟杆猛击大儿子的头颅。
“她是你的妻!你台上如此诋毁!丢的是谁的脸!是你自己的脸!
是吕家的脸!“
吕举人忽然出手,夺过烟杆,使吕状元踉跄,眼神中透露出陌生。
“丢脸!丢什么脸!我们都是下贱戏子!还不够丢脸吗!!我们已是底层中的底层!遇到风月场所的女子都要尊称姨!还有比我们更丢脸的吗?“
“你没见她在匪窟的嘴脸?她与那些匪徒嬉笑的贱态!”
“她...甚至当着我的面,与匪徒行那苟且之事!爹,我憋屈,太憋屈了!憋屈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