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刻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看向白灵淼。

显然，这个地方是白家的秘密实验室。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些废弃AI是由白家所埋藏。

白灵淼竭力抑制住内心的痛苦，但这样的事情让她如何能够忍受？她放声大哭，哭声与当年戴着虎头帽的自己并无二致，只是此刻已无人前来安慰她。

白灵淼心中的故乡记忆在此刻彻底崩塌，更为悲哀的是，她现在甚至没有可以责问的对象。

他们都已被李火旺启动的自毁程序化为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会这样啊！父亲！母亲！！你们为什么要杀害这么多无辜的AI啊！你们为什么要变成恶人啊！！”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些人形AI也许曾是别人的父母！也许是别人的祖父母呢？你们知道不知道，失去亲人，心灵会有多么痛苦啊！！”

看到白灵淼近乎崩溃的模样，春小满赶紧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渐渐地，白灵淼的哭声平息下来，她已经哭够了，但她也明白了哭泣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白灵淼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水，从春小满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不...这就是我的错，这就是我们白家的错！既然这是我们的错，那么作为白家人，我就要为此负责！”

一具具僵硬的废弃人形AI从暗室中拖出，随后用运输机器人运送到废弃处理场进行安葬。

他们的身躯异常坚硬，体内似乎填充了重元素，犹如石头一般无法弯曲，以至于白灵淼想要让他们体面下葬都无法做到。

在每一具废弃人形AI被安葬并立碑时，白灵淼都会磕头、上香以示歉意。她知道这样做可能毫无意义，但这却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隐藏室内废弃的AI数量众多，她们忙碌了很久，直到外出执行任务的吕家智能剧团返回，才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安葬工作。

忙碌完毕后，白灵淼显得极度疲惫，脸庞消瘦得几乎变了模样。

向墓碑磕了三个响头后，白灵淼抬起满是血丝的粉红色眼睛，看着眼前的墓地，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向身边的春小满问道：“小满姐，既然他们能做出这样的恶行，为何又要将我教育得如此善良呢？”

“如果我也变得像他们那样恶劣，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对此，春小满无法给出答案。

一旁帮忙铲土的吕状元停下手中的工作，擦了擦汗水，叹了口气说：“姑娘啊，老夫也是为人父的，你父母的想法，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其实吧，你父母深知这样的行为会遭到宇宙法则的惩罚，所以不想让你卷入其中。再加上你是女性，将来是要嫁出去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把你养大一点，再找个好人家嫁出去，这边家里再出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了，说到底他们也是为了你好啊。”

“是为了我好吗？”白灵淼艰难地张开口，试图说出些什么，却又哽咽在喉，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