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为钱的可以理解。

为了所谓的爱情，玩这种飞蛾扑火的游戏，是完全不能理解。

……

夜色沉下来，之前绚烂的火烧云早已消逝了颜色，平庸地隐入暗寂。

秦华春从必胜客里出来，向右拐去一条安静的小巷，苏轩达的银色宾利停在那里。

见他过来，宾利车闪了闪灯。

他心领神会，走过去拉开后排的车门，坐进去。

苏轩达正襟而坐，手里夹了一根烟，缓缓地抽着。他有开半扇窗，留在车里头的烟雾还是多，腾腾地缭绕着。

见他两手空空，他的面色松缓了些，淡淡地问，“她收下了？”

秦华春皱起眉，“暂时收下了，不过她说等过户完成后，会转还给您。”

苏轩达的目光暗下去，良久，他幽幽地说，“她从小就倔，而且聪明至极。我走的那天，带她去了一趟游乐园，玩的时候她很开心，笑得跟朵花似的。离开的时候，她突然问我，‘爸爸，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轩达的眼眶湿润了。

他话很少，心思却是细腻，那幕场景回旋在他的脑海里这么多年，还时时转到他的梦里，让他夜不能寐。

“她长得好看，像个小仙女似的，童稚的大眼睛里全是我的身影。她紧紧地捏住我的手，说，‘小之喜欢爸爸，爸爸不要走。’那一刻我真是心如刀绞。”

一直到现在，苏轩达的心头依旧痛得很。

重重地叹一声，“然而我还是走了，加上她妈妈的事情，她应该恨死我了。”

秦华春听得唏嘘，安慰他，“简小姐现在也不错，我查过君合，是H城很有实力的一家律所。简小姐性格坚韧，能力也是超群。假以时日，会成为很有成就的大律师。”

苏轩达颔首，“她的记忆力是从她妈妈那里遗传来的，本身又聪明，比我另两个女儿强太多。”

秦华春使劲点头，这话是对的，强了不止一点两点，是太多太多。

“可惜了。”他意有所指。

苏轩达淡淡地瞥他一眼，面色微凉，“曼琪跟我讲了一些她的往事，我想知道更详细的，你去调查一下原委。另外，我要知道婕珍葬在哪里，小之不肯讲，只有自己去查。小之这边，你再找人盯着，什么事情都要跟我汇报。”

秦华春犹豫，“夫人耳目清明，万一让她知道？”

苏轩达摁灭香烟，闷闷地说，“人都死了，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小之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是，董事长。”秦华春连忙应下。

“开车吧。”苏轩达淡声道。

秦华春下车，坐回副驾驶座，银色宾利稳稳地开出小巷，往S市的方向驶去。

后排座上，苏轩达拿下金丝眼镜，轻轻地揉着额角。他心思很重，不仅为着早逝的爱人简婕珍，还为着他最喜欢的女儿简小之。

小之说，日后就算遇到，也要装作不认识？

她是想给自己和云霄留一条出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