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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侵染

今夜南丰县的上空浮云朵朵,月色黯淡,

梆梆~

“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的声音穿过街巷,最后传入黑暗深处。

在城内的一处存放药材的库房里,康顺堂的掌柜苗华林正在配置药品,听到打更人的声音后,已经忙碌好一会的他直起身来。

“哎~真的是不得不服老咯,想当年老夫如此连配三夜也是精神抖擞。”

他轻轻揉搓疲劳的身体部位,低声自语。

休息了一会后,他正要继续配置药品,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走到库房一角,从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大瓷瓶。

苗华林打开瓷瓶的盖子,向内里观瞧,只见瓶内是一颗浸泡在液体中的青黑色心脏。

如果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就会发现这颗心脏居然还在缓慢的跳动。

从一旁拿起特制的手套带上,轻轻的从瓶子中将心脏取出,来到烛火旁细细打量。

“奇也怪也,这颗心脏为什么还活着,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苗华林双手捧着心脏,眼中满是疑惑与渴望。

几天前他偶然获得消息,从心猿武馆的弟子手中买下一具凶兽尸体。

因当时听闻凶兽体内有毒,所以分解的时候十分缓慢小心,这才发现了凶兽的心脏还在跳动。

若是能够找出这颗心脏离体而活的秘密,或许自己能够名动天下,甚至未必不能一窥……长视久生!

苗华林的眼神变得热切,他自幼研习家传医道,虽然也练一些养生功夫,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终究不如境界高深的武者寿命久。

年轻时还不怎么在意,可当他年老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就不得不渴望能够活的长久,不然他这么大的家业又能够享受到几时。

取出一个铜盆,苗华林将心脏放入其中,倒上能够生肌活血的药液,就见到心脏微动在缓慢吸收。

可惜此前他想过种种办法增加心脏的活力,却始终不怎么见效,让苗华林担心万一哪天这颗心就坚持不住了。

正在愁思的他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心与血密切相关,互不分离,或许加入鲜血能有好的变化?

“找些兽血试试?不,为何不能用人血?”

这个想法一生出,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从桌上拿起一把小刀,放在烛火上轻灼,然后划破自己的手指。

看着指尖冒出的血珠,他对准青黑色的心脏用力挤压。

一滴,两滴。

还不等第三滴血落下,铜盆中的心脏就肉眼可见的加快跳动。

有效果!苗华林心中大喜,他继续挤血,又嫌血太少速度有些慢,便再划破两根手指一起滴血。

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有活力,喜不自胜的苗华林忍不住想用手抚摸。

可当他带着伤口的手碰触到心脏表面时,变故骤然发生!心脏皮膜上钻出无数细小的黑丝,疯狂扭动着钻入了他手指的伤口。

“啊,啊啊啊!”

他被这一变故吓到了,口中惊叫连连,疯狂甩动手腕想要挣脱。

可是那心脏的吸附力大的惊人,就好像它已经和手指生长在一起般,不管他怎么用力也甩脱不掉。

苗华林感受到体内的鲜血被快速吸走,自己的手臂越发苍白,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拿起一旁的小刀捅向那颗诡异的心脏。

噗嗤!刀身只没入了一点就再也捅不下去了。

心脏仿佛感受到了危险,加快吮吸的同时,表面不断增生出青黑色的血肉,沿着苗华林的手臂向全身蔓延。

“不,不……啊……”

他疯狂向门外跑去,但距离门口一步之遥的时候,就被大量的血肉压倒在地。

他的手竭力伸向房门,可最后只能发出凄厉的惨叫。

苗华林被吞没了,而那片被烛火映照在墙壁上的影子,还在不停的扭曲蠕动……

夜色愈发深沉,月光也被浮云遮挡。

南丰县夜晚的打更人还在上值,时不时敲响梆子,口中报时。

梆梆~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当打更人王麻子按照路线走动,回转到康顺堂药材库附近时,发现似乎有个人站在前面的巷子口。

王麻子把手中的灯笼往前伸了伸,对着身影问。

“谁在哪?”

那人没有回应,而是缓缓走动,消失在转角处。

“莫非是贼?”

王麻子心中警惕,赶忙加快脚步过去查看。

他来到那处转角,抬起手中的灯笼伸头张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要往巷子里走的时候,突然,从灯笼照不到的黑暗中窜出一个黑影,吓得王麻子大叫。

等他看清那黑影时,则拍着狂跳的心脏,羞恼骂道。

“好畜牲,吓爷爷一跳。”

原来是一只黑猫,正侧身转头看着王麻子,那惨绿的猫眼看的他心中发麻。

等王麻子打算上去踹猫的时候,就见那猫好似看到了什么,猛的一个激灵,猫毛炸开腰身弓起,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后,转身狂奔离去。

感受到身后有声音靠近,王麻子动作有些僵硬的转身,只是刚转到一半,就有一只大手从黑暗中伸出,抓握住他的头颅,让他发不出声来。

王麻子的身体倒地,他的灯笼也随之脱手,被倾斜的烛火点燃,很快燃尽陷入黑暗。

嘶啦,嘎吱,嘎吱。

漆黑巷道中响起渗人的音节,那是血肉被撕裂与咀嚼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

时间流逝,晨光初现。

巷子里的百姓陆续出门,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但巷口血淋淋的场景却吓得众人惊骇欲绝。

一具残缺极多的尸体躺倒在巷口,身上的衣服破碎,血迹已经干涸,散乱的头发连带着头盖骨被丢在一边,身旁是满地的肉渣与一小堆灰烬。

失禁、昏厥、哭喊不断、语无伦次,众人的反应各异,让这里的早晨显得格外热闹。

很快,官府的衙役就封锁了这一片,详细调查尸体的情况。

一时间这件恐怖的凶案在南丰县城迅速传开,百姓之间议论纷纷,有人猜测是武者仇杀,也有人说是厉鬼作祟,更多说法是凶兽食人,因为前段时间就有人杀过一只。

不过陆寻臻此刻却毫不知情,昨天和袁瑜回到武馆后,他就开始尝试突破。

但他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个技术活,很考验武者对元气的操控力,更需要细心和耐心,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十缕元气分布体内气脉各处,得先将它们汇聚到一处,然后使其拧转纠缠,凝为一股元气。

借助这股元气就可以将体内气脉的隔阂打通,从此运转自如,达成气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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