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瞎了我们家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
“就是,就是,要是我外甥跟我这么说话,老子早就一脚踹他膝盖上让他跪下。
还跟老子叫板?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是吧?”
这人的话才刚说出口,转脸就被看不惯的屯里人给拆了底。
“豁,还踹你外甥?
毛大龙,年头正月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咱们黑瞎子沟的人谁不知道,你毛大龙年头正月的的时候到你姐家里偷了二尺布?
大年关的,被你两个外甥撵到咱们这,堵着门被骂了好一顿。
咋的了?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是吧?”
一名圆脸磨盘腚的妇女开口回怼。
作为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
总是有大媳妇小姑娘,在李长远陷入窘境的时候,控制不住心底的那股同情心。
随着这妇女的开口,围拢在路边的屯里人,这会也跟着嚷嚷起来。
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可在屯里人看来,从小就乖巧的李长远能说出这种话,定然是有原因的。
有缘由,那就不能因为一句娘亲舅大,就把这话给埋了。
没有理会那些说风凉话的人。
李长远只是冷冷的盯着,木楞的目光,盯的白岩身上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白岩神情慌乱,朝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试图捡起自己心中落下去的那股气势。
随着白岩的叫喊,围在周边的屯里人,一个个的目光也跟着不对劲起来。
“长远...白岩到底是你舅舅...就算人贪心了些,坏了些...你也别真的下狠手...
你这眼,看的让人瘆得慌。”
说这话的是毛大龙。
作为屯里的懒汉,加上有几个嫁出去的姐姐,毛大龙这些年没少在其他的屯子里晃荡。
当初打偷偷摸摸拿了那个猎户在林子里套的獐子,回来路上被盯着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眼神。
虽然差了一些意思,可毛大龙感觉却也差不了太多。
都是明白人,谁还能听不明白?
白岩那恩情难报的意思,就是得一辈子还。
一辈子当牛做马,换了谁谁不生气。
“哈,下狠手?怎么可能?我李长远一个高中毕业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要是有这能耐,还能被人给抢了工作?”
前一秒还冷着脸的李长远,忽然笑出了声。
这突然的转场,外加言语中透露的意思,却是引的屯里人一阵屈辱。
“啥玩意!有人敢抢咱们黑瞎子沟的工作?!!!”
在其他人还呆愣的时候,最先叫屈的,反而是懒汉毛大龙。
出门在外,乡党为先。
别看屯里不少人这会在看热闹。
可要是李长远真的能在城里扎根,他们一准会成为李长远的铁杆。
随着毛大龙的声音拔起,屯口的大槐树上的鸣蝉,都被吓的一阵收声。
周边的屯里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复杂又期盼的看着李长远。
就连白岩,这会脸上也是挂着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犹豫。
李长远明白,白岩这是盘算着,如果有机会,是不是能把这个工作拿下给他儿子。
白家的大孙子也就是比李长远小两岁,平日里也没什么念想,就是在家里混吃混喝。
如果能拿下这个工作,以后不光说出去有面子,结婚的事也不用跟着发愁。
至于说李长远为什么明白。
当初恢复高考之后,李长远侥幸考了一个大学,分配工作第一年,就被这个舅舅带着表弟堵了门。
一哭二闹三上吊,愣是在单位坏了他的名声,硬是逼着他李长远让出了工作。
“抢就抢了,我人都回来了。
就算带着屯里人去讨要公道,也只会被人当成傻子笑话。”
一眼看出白岩心中的念想之后,当着屯里人的面,李长远冷冷的挑着嘴角,平静的说着。
“我看你现在就是在把屯里人当傻子!
没分配到工作不稀奇!屯里每年来那么些个知青,不都是没有分配到工作的?
人家大城市出身的高中生都没有工作。
你凭什么?”
自觉被耍了一道的白岩,眉头陡然冷了起来。
“行了,不说这个。
你表弟强子也到了年纪,家里正是等着用钱结婚的时候。
既然你说认账,趁着大家伙都在,咱们就好好的说道说道这个钱!
你要是觉得没错,咱们就在这,丁是丁卯是卯的给签了字,按了手印。
也省的回头你心里觉得不舒坦,背后说我们老白家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