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哥唐突了,若婉儿不愿...”
“二哥,我想见父亲,我愿意的,二哥。”
“二哥,父亲在哪?”
“相爷,您这一身慈祥可亲,婉儿小姐定然会觉得您是个亲近的人。”
“相爷,”
“我这笑不难看吧?”
“不难看,不难看。”
“我身上脏不脏?”
“相爷...”
林府主院。
林若甫负手站在窗边。
林婉儿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脚踏进房内。
她站在房门前,怔怔看着房内角落对窗站立的伟岸中年男子。
那人背影宽厚,林婉儿眼睛发酸,若是能靠一靠,想来也是能为她遮挡风雨的。
“听珙儿说,你来了。”
林若甫微微转身,面色平静,远远瞧着房门前立着的那道白衣身影。
林婉儿压抑着心里的酸涩,她扬起笑,一字一顿:
“父亲,我来了。”
林若甫一愣,整个人一瞬间松散下来,方才强撑的波澜不惊在这声“父亲”的呼唤下,伪装散得无影无踪。
皇宫。
庆帝背着手,在地上跪拜的两道身影前来回踱步。
“你们方才说什么?”
庆帝顿住脚步,似未听清又问了句。
二殿下率先拜下,他高呼:
“陛下,今我南庆文坛有了火苗,”
“林府二公子诗才惊世,愿挑战北齐庄墨寒,为我南庆开出一条士子才子前仆后继的文坛之路。”
庆帝垂眸落在他二子李承泽伏跪的身影上。
“陛下,”
庆帝微不可见摇了摇头。
殿中,太子李承乾双手拜下,他声嘶力竭。
“你也是为林珙进言?”
庆帝笑了笑,眼神落在他下首乞求圣恩的太子脸上。
太子仰着头,目光清澈,再度磕头拜下。
“陛下,那林珙大才啊!”
“我南庆文坛沉寂已久,那林珙若是挑战庄墨寒,必是我朝佳话。”
庆帝轻瞥了眼在旁垂着眉眼,安然看戏的侯公公。
“你来说说看?”
侯公公一惊,他讪笑着指了指自己。
“对,就你。”
庆帝侧着身子,他单手叉腰,面色平静看着侯公公。
“这,老奴......”
侯公公卖着笑,推托着。
庆帝不耐的瞥了眼侯公公。
“陛下,这诗确实不错。”
侯公公端着数团宣纸,向前一递。
庆帝眨了眨眼睛,他一摆手,随意在身后龙塌上坐下。
“那就宣吧。”
皇宫极大,回廊似走不到尽头,廊下一步一带刀铁甲禁卫,风声拂过树叶,在耳边听得更清晰了。
似乎皇宫只是人多了些。
林珙施施然跟在侯公公身后,他神色淡然,嘴边噙着笑,似闲庭散步。
侯公公在前方带路,这进宫似二公子这般闲适,他还是第一回见。
谁进了宫,不得战战兢兢的。
就二公子的老子,林相也是不苟于笑的。
这二公子,还真是独一个。
“二公子,可还认识老奴?”
林珙轻抬眼皮,目光落在前方微微侧着身子,面容慈悲的老太监脸上。
他微微一笑,声音温润,
“幼年随父亲入宫,侯公公和蔼可亲,小子心中颇为挂念。”
侯公公眯了眯眼,神情愉悦,这林家小子说好话说得这么真诚,还真是会说话,瞧这嘴甜的。
“我听说,你今日要挑战北齐那位庄先生?”
林珙含笑应下,他不会感受错,侯公公自搭话后放缓的脚步,还有那突如其来的亲近。
转过最后个回廊,侯公公收了笑,他垂着头,周身浮起正色,迈步进了宫殿。
空气似乎都逼仄了。
林珙站在过道前,眼神轻扫过两旁肃杀的铁甲禁卫。
他抬起脚步,施施然走过这数十人散发的兵伐气场,迈进了庆帝所在的宫殿。
林珙极快扫过内殿,他垂落眼眸,快步上前于两位殿下身后跪下。
“臣林珙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