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北齐太后笑得和煦,她眼神闪了闪,自然得招呼了两人入内喝酒。
同一声“太后”,无知无觉的是狼桃,语气低迷的是海棠朵朵。
“谢太后!我们俩正好饿了,这不晚饭都没吃。”
狼桃爽朗笑开,少年抬脚迈入殿内,殿中气氛如荼,热闹喧天。
海棠朵朵轻抬眼皮,她嘴唇轻轻煽动,嗫嚅着些话,最终什么也没说。
三人落了座,狼桃随意坐在席间,他伸手取过酒壶,酒水入杯,少年眉眼飞扬。
海棠朵朵跨坐在席间,她皱了皱眉,看了眼身侧伏在案牍上浅眠的少年。
内侍的动作很快,即刻间,佳肴菜蔬上了桌。
狼桃手一抓,油光发亮的干蒸鸡,香得来,少年随手抓下只鸡腿,一口咬了下去。
海棠朵朵有一搭没一搭浅抿着酒水,神色莫名。
战豆豆端坐在龙座上,她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手中杯盏不曾离手,少女神情自若,目光有意无意扫向下方席间浅眠的少年。
翌日。
使馆房内。
林珙端坐在桌案前,他垂落眼眸,桌案上茶水滚烫,白气在指尖氤氲。
少年静静坐在桌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案。
“公子。”
房间内,平白出现两道轻巧的身影。
林珙垂眼看去,地上单膝跪着两位清瘦,衣着寻常的少年。
“公子所交待,我二人幸不辱命!”
他微微一笑,眼底光芒细碎,出使北齐,他必然是南庆、北齐所有人的目光聚焦点,所有目光都只会落在他身上。
而他身边的人。
“待公子回府,重赏。”
林珙眉眼淡然,他轻声开口,声音自若。
黑火药,成了。
“谢公子。”
房内顷刻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两少年身形飘渺,不知隐在何处。
桌案前,林珙淡然饮茶。
少年轻轻吹了吹茶水,垂下的眼眸里明明暗暗,昨夜......
夜宴上,战豆豆眼眸里的情愫滚烫......
茶水清澈,茶叶沉沉浮浮。
林珙目光深沉,他轻轻看了眼指腹上的红色,利用战豆豆他问心有愧,于她无害,他低下眉眼。
少年浅浅抿了口茶水,茶水温热,多一分过烫,少一分不美。
口感正好。
此局,谋的是费介。
范闲的师父,为其养老的范闲,费介此人绝无倒戈的可能。
一瓶毒药毁一城的费介。
活着,他实在太不放心。
至于死么,豆豆不会让其死。
他猜,应当不会太舒服,只是,都与他无关。
洪水滔天,他可什么都没做。
茶杯轻轻搁下,如棋局落子,少年唇角浅笑。
算的是人心。
战豆豆会去验证的。
因为她是帝王。
洪四痒不是大宗师,真假战豆豆都会去验证,因为北齐不容有失。
非要怪,就怪洪四痒地位不好,南庆太后身边的人,皇室的人,北齐怎会坐视不理。
北齐皇宫。
“洪四痒,不是大宗师?”
海棠朵朵惊呼出声,师兄妹面面相觑。
狼桃沉吟不语,四大宗师岂会有假,难道南庆在筹谋什么惊天阴谋?
如果洪四痒真的有问题,幕后的人想做什么?
战豆豆负手回望,帝王一脸冷凝,她语气幽幽。
“费介,是否在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