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红玉已脱出了红云和燕儿织起的鞭网,那些弓箭手自然看得清楚,哪会放过如此良机,漫天箭矢如同骤雨般疯狂射向红玉,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刹那间红玉遍身已被箭矢插满,力道强些的竟穿身而出。
“夫人!”燕儿惊呼一声,顶着箭雨拼命冲到红玉身旁为她格箭。
红云此刻则是飞一般的冲到婴儿身旁,抱起地上的襁褓,见是女孩儿,似是松了口气,却不去管只有咫尺之距的萧丰年和那男婴,竟转身一跃回到了燕儿和红玉身旁,一起向外格挡箭矢。
萧丰年眼见妻子身中数箭,吐血倒地,登时一腔热血涌入脑中,早已不顾周围一切,大声呼唤着红玉的名字,起身便要冲过去用身体替她挡箭。
红玉似是听到了丈夫的呼唤,迷离间微微抬起头,看向萧丰年,颤巍巍的抬起手指,指向男孩儿,用最后的气力呼道:“救……孩……子……”话未说完,头已沉沉的砸在地上,气绝身亡。
萧丰年眼睁睁的看着妻子死在面前,悲愤交加,见另一个黑衣人正伸手抓向儿子,便吼叫着直扑过去,死死抱住那人左腿,头上、胸口被连踢数脚,口吐鲜血,却是越抱越紧,绝不松手。
黑衣人心中气急,收回抓婴童的手,拔出佩刀朝萧丰年后心狠狠扎去,就听噗嗤一声,单刀透胸而出,但死的却不是萧丰年,而是那个黑衣人。
原来,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刹,又一黑衣蒙面者冲到近前,一刀从后毙杀那人,救下了萧丰年。
只见这黑衣蒙面者脚踩死尸,左手拔刀,右手袖子从膀下挽起,竟是一个没有右臂的独臂人,此人迅疾将刀别在腰间,单手抱起孩子,冲萧丰年喊道:“快跟我走!”即刻俯身扛起萧丰年,脚下一发力已飞上北房屋顶,顺势踢翻两人,跃到院外,发力急奔,消失在夜色当中。
此刻,另一边的白不悔见红玉中箭身亡,不由得心中烦乱,左手接连甩出两支飞刀,击翻东厢房屋顶上的两个弓手,冲红云大声喊道:“你们快走!”
红云和燕儿心领神会,由红云抱着孩子,燕儿背起红玉,飞身上了东厢房,不做停留,跳至院外,朝着暗处疾奔而去。
白不悔低头问凤儿:“你还能动吗?”
凤儿脸色苍白,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显然受伤极重,但眼神中却是透着一股坚毅,使劲点了点头,咬着牙站起身来。
白不悔颔首以作回应,随即甩出最后一把飞刀,直打向锦衣卫千户陈海,同时抓住凤儿腰带,脚一点地,带着她越过院墙,紧追红云、燕儿而去。
陈海见要犯一个一个逃出院墙,正要发令追击,忽见飞刀又冲自己打来,暗叫不好,一把将身旁的黑衣人拽在身前。
就见这飞刀劲力十足,砰的一声,正中那黑衣人脑门,穿头骨而出,将陈海的官帽钉在了墙上。
陈海将头缩在那黑衣人身下,良久,听得院中没了动静,才缓缓伸手摸了摸头,确认自己并未中刀,才一把推开死尸,站起身来。
看着院中一片狼藉,黑衣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还能喘气的也都是哀嚎一片,只有墙上几个弓箭手还算健全,纷纷下来抢救伤者,陈海见状甚是恼火,抓起一个正在救人的黑衣人,指向院外方向,吼道:“还不快追!”
那黑衣人犹豫片刻,马上持刀追了出去。
陈海又对院内众人喊道:“能动的都给我去追!今天要是抓不住这些要犯,你们这些人就都去诏狱替他们填坑!”
院内尚且健全的黑衣人均是面面相觑、一脸茫然,迟愣片刻便拥着追出院外,可夜色茫茫,哪还能找到半点人影。
这时,在西厢房一角,胡仙柏和张仙松已将赵仙林尸体背起,欲飞身出院,寻得四弟封仙沐尸首一并带回华山。
陈海调了调语气,向胡张二人问道:“两位大哥为何不出手相助?”语气虽很委婉,但能听出带着埋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