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交给我吧!”包一庖不容分说的从二丫头怀中抢过孩子,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和物事,和来时没什么两样,提着的心才算放下了一半,发现吴药材家婆娘和二丫头等人均吓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赶紧宽慰道:“没事,放心!外面有高人相助,那些官兵讨不到什么便宜,你们就躲在家里,千万不要出门!”
说完转身要走,又似想起了什么,回头叮嘱道:“今日劫难过后,切记!一定要离开此地,切记!”紧跟着,包一庖抱着孩子双膝跪地,冲着三人连磕了三个头,说道:“救命之恩,不敢言谢,若有来生,做牛做马再来报答!”说罢,起身抱着孩子奔出院外,混在四散的人群中,向山中密林一头扎了进去。
包一庖怀抱男婴没入山林后,并未跟着其他人上山,而是寻着坡势缓处向山下跑去,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细听周围再无人声,便钻出山林,沿着山路急行而下。
包一庖这一路下山还算顺利,没多久便来到山脚岔路口,再走不远就是官道,眼见出了牛头山,心中欢喜,提着的心全然放了下来,脚步稍缓,辨了辨方向,看了看怀中婴儿,再欲前行,突听得马蹄声由远及近,四匹快马从官道疾驰而来,包一庖心中一紧,不免责怪自己太过大意,现在再躲,反会让人生疑,便决定装作逃难山民,见机行事。
骑马赶来的正是白不悔、李华甫、张大鲈、张二鲈四人,四人骑马从包一庖身边疾驰而过,在岔口转行上山。
包一庖见这四人并未理会自己,心中大喜,加快脚步赶紧离去,突然身后有人喊道:“前边这位兄弟,请等一下!”包一庖心头一震,假装不知是喊自己,也不回头,仍向前急走。
喊话之人正是白不悔,刚才骑马从包一庖身边一闪而过,只是一撇,就见一独臂山民怀抱襁褓低头急行,心中不由得一惊,暗道此人莫不就是自己要寻之人,故急忙拨马掉头,想喊住那山民,可见此人并不理会,反而加急前行,便更生疑窦,打马赶了上来,横向一带,挡在了包一庖身前。
白不悔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包一庖,见此人右臂从肩膀截断,左臂揽着襁褓搂入怀中,身穿麻衣短裤,脚踩草鞋,一身山民打扮,低着头故意扭向一边,好像刻意避开自己视线,便开口问道:“你是这山里的山民吗?”
包一庖低着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这是你的孩子吗?”白不悔用马鞭点指包一庖怀中婴儿继续问道。
包一庖仍是低着头,又轻轻嗯了一声。
白不悔见此人一直不正面答话,心中已觉不对,便加紧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此刻李华甫、张大鲈、张二鲈三人也打马赶了过来,李华甫问道:“白七侠,这山民有何不妥吗?”边问边瞥了此人一眼,登时咦了一声,见这山民只有左臂还怀抱婴儿,猛的一惊,心道这不正是己方所寻之人吗,险些因为赶路将他漏了过去。
见此人低着头不答话,李华甫厉声喝道:“快说!你叫什么?家住在哪?”张大鲈、张二鲈此刻也发觉不对,赶紧将包一庖围了起来,厉声附和道:“快说!”
包一庖心知不妙,想要逃跑,可对方四人均骑乘快马,自己怀中还抱着个婴儿,哪能跑得脱,想要动手,却发现单刀未带在身上,是打也不是,跑也不是,急得包一庖满头大汗。
四人见状更是连番喝问,包一庖不知如何作答,脑中一片混乱、嗡嗡作响,心道:既然跑不脱,便先下手为强,随便扑向一人,若能抢得一匹马,还有逃脱的可能。
想到此处,包一庖抬头偷偷扫了四人一眼,见几人均是外罩黑色兜帽披风,其中三人肤色黝黑,肌肉紧实,显然都是练家子,倒是刚才苦苦追问自己的那个年轻人,内穿一身银丝长袍,平滑如镜甚是华贵,显然是个公子哥,想必武功最弱,便决定从他下手。
包一庖正要动手,突听得山下不远处赶来一辆马车,抬头看去,见赶车之人正是吴药材,心中一动,知道是吴药材送完草药刚好回山,便学着吴家村山民的口音向吴药材挥手呼喊道:“药材大哥!咱村子让官兵剿了,那些兵都骑着马杀人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