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大哥!快赶马走啊!”包一庖边踢箩筐,边喊吴药材赶车逃跑。
吴药材被这么一喊,登时清醒过来,起身扬起马鞭,不待上车便狠狠抽在了驮马的屁股上,那匹矮脚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挨过这么狠的抽打,一鞭子下去,就如受惊了一般,撒开蹄子,拖着板车急奔下山,吴药材慌忙在车板上一撑坐上马车,又加了几鞭,眨眼工夫,已将陈海甩在数丈之外。
陈海见二人要逃,怎能让这煮熟的鸭子从眼前飞走,左手急从镖囊中扣出四枚毒蒺藜,扬手甩出,分别打向包一庖和吴药材。
那四枚毒蒺藜来势凶猛且手法精准,包一庖还想踢框挡开暗器,却发现板车上已是空无一物,再加上马车左颠右晃难以站稳,眼见暗器杀到,已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包一庖当即一咬牙背过身子,护住怀中婴童,挡在吴药材身前,想要用他的一条性命保住孩子和吴药材,一是还了吴药材的救命之恩,二是他二人若能虎口脱险,孩子也可有个依靠,不算负了他大哥萧丰年临终所托。
想到此处,包一庖心中释然,盯看着怀中婴童,面露微笑,轻声呼道:“萧大哥,兄弟我这就过去陪你了……”
便在此刻,突从路边林中飞出四颗酸枣,不偏不倚正对上四枚毒蒺藜,枣子虽轻,却如金刚之石,瞬间将四枚毒蒺藜弹飞了开来,各自没入路边草丛,显然这些枣子都被人灌入了上乘内力。
这突来的变故让陈海和包一庖皆是一惊,尤其是陈海见此情形,一眼便知发枣之人功力比自己不知强了多少,心头一凉,暗道如此高手要想救那二人和孩子,自己是决计无法得手了。
便在这稍一迟愣之际,又一颗酸枣带着一股劲风扑至陈海身前,陈海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再想闪身避让已然不及,下意识的探出左手食指中指,运力一夹,竟将那酸枣卡在两指之间,时机手法用得毫厘不差,可见这陈海也是接打暗器的行家里手。
然而让陈海始料不及的是,就在他夹枣的一刹,那枣中之核已是脱枣而出,噗的一声,直钻入陈海左肩肩头。
陈海左肩中招,整条臂膀已无法抬起,急忙闪身躲在树后,不免心中惶恐,那发枣之人竟能用内力分别包裹枣皮和枣核,将随手摘来的酸枣制成了一枚子母镖,母镖被拦,子镖击发,让人防不胜防。此等运力手法,自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惊惧之下也带着些许佩服。
眼见马车越跑越远,捉拿包一庖已是无望,陈海这等接打暗器的好手又被人用枣子羞辱,心中恼恨,暗道:我抓不到人,也不能让你救得!
想到此处,陈海右手已从镖囊中摸出了一颗铁胆,正是那唐门大杀器霹雳弹。
就见陈海将铁胆机关一扣一扭,趴着身子从树后猛然钻出,向前急奔数步,右手贯全身之力将铁胆甩出,直砸向马车,顺势又躲在一棵大树之后,防着那高人再发枣子打向自己。
陈海靠在树后抱着自己受伤的左臂冷冷发笑,心道这霹雳弹可不比其他暗器,爆炸后数丈之内寸草不生、玉石俱焚,任你何等高人再扔多少枣子也都没什么卵用了。
片刻后,就听得一声巨响,震的是地动山摇,陈海偷眼瞧去,只见马车已被炸翻在地、陷入火海之中,心中狂喜,知那两人连带婴童是必死无疑,也知自己坏了那高人的好事,不敢出去验看,转身没入路边林中,逃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山中密林的一块泥地上,包一庖突的醒了过来,只是脑中仍在嗡嗡作响,爆炸之声还在耳间回荡,也不知此刻自己是死是活,恍惚间想起在爆炸之时,自己好似被人掐住了后脖子,腾空急飞入林,此人身法奇快、力道极大,自己当即也不知是被掐晕了过去还是被炸晕了过去,总之是不省人事。
包一庖渐渐缓过心神,急忙低头看向怀中,已是空无一物,心头不由得一颤,暗叫不好,莫不是自己刚才昏厥过去,失手丢下了怀中婴童,头上虚汗哗哗如雨而下,当即便要起身去寻找孩子,可双腿绵软无力,连着挣扎了好几下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不用急,孩子没事!”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犹如钟鸣一般,振聋发聩,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