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那老者接着说道:“要说这四虎也不是我们本地人,听闻是从北边过来的流寇,功夫十分了得,一年前来到此地占山为王,那山头的形状如同娶媳妇用的花轿顶子,我们本地人都称这山为花轿顶,四虎的寨子就在那花轿顶上。哎……他们这一来呀,我们茶民茶商的苦日子也跟着来啦!”
老者说到此处,突然一顿,指了指前方,提醒道:“你瞧!前边就是灯盏窝,也是个小山头,下边有个小客店,可不敢去投店呀!你就随我往前走,晚上在马车上将就一宿,等咱爷俩过了花轿顶,到了温林关再找个客栈好好睡上一觉。”
包一庖顺着老者所指方向,隐约看到前边山脚下搭着间草棚,旁边盖着几间茅草屋,心里不免有些忐忑,看了眼怀中熟睡的孩子,偷偷将短刀掏出行囊,藏在大车草甸子下面。
那老者见此刻天色已暗,又见草棚子里空无一人,便悄悄一打马,加快了速度,从这小客店旁溜了过去,往前行了有七八里路,才算放下心来,转头冲包一庖笑道:“算是过了一关……”
可老者话未说完,就听得前方马踏銮铃之声由远及近,那老者登时脸色大变,紧张的冲包一庖喊道:“快!把身上银钱藏好,就说是我的亲戚,少说话,一切由我来应付!”刚说完,便见三人三马已来到近前。
三人见到马车,便勒马收缰向老者和车内不停打量,只听一头裹黑巾的喽啰兵喝问道:“潘老头!这黑灯瞎火的,不去店里歇歇,难不成车上装着宝贝,故意躲开我们?”
另一个贼头鼠脑的喽啰兵向车棚内看去,急忙喊道:“四爷!果然有货,这车上有人!”
只见当前一个身着锦袍、腰挎短剑、脸白如纸、眼窝深陷的病态男子咳嗽了一声,骂道:“老不死的!偷偷摸摸的搞什么名堂?你儿子和儿媳的赎金还没交够呐,再不给钱,我们可要撕票了!”
潘老头强压怒火回道:“我那点家当全都给了你们,你们还不放人!一年了,我儿子儿媳怕是早就让你们给害了!”
那病态白脸男子嘿嘿一乐,道:“你这老头歪心眼儿倒不少!你儿子儿媳在山上有吃有喝,可快活得很呐,你之前送来的那点钱哪够他们这样糟践,再不续钱,他们的好日子可就要过到头啦!”
两个喽啰兵听了也都跟着哈哈直乐,起哄道:“对!再不续钱,就让你那刚过门的儿媳妇用身子抵债啦,哈哈哈哈……”
潘老头脸色气得铁青,颤巍巍的伸手点指着那喽啰兵,道:“你……你……”
“你他妈什么你!”那贼头鼠脑的喽啰兵抬手便抽了潘老头一马鞭,转身向白脸男子说道:“四爷,车里是个男的,还抱着个孩子!”
“娘的!”白脸男子叫道:“老东西,车里是什么人啊,这过路费可交啦?”不等潘老头回答,便向那两个喽啰兵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搜搜看,摸摸那人的底!”
两个喽啰兵答应一声便都翻身下马,扑向车内,边骂边将包一庖拉扯下来,包一庖抱着孩子并未出手,按照潘老头交代,也不答话。
潘老头赶紧跳下车冲那白脸男子求道:“四当家的,这是我远房亲戚,身子残了,媳妇跑了,穷得没饭吃了,才带着孩子过来投我,哪有什么钱呐!”
潘老头话刚说完,就听那头裹黑巾的喽啰兵兴奋的喊道:“银子!银子!好大的银子!”
原来刘冬儿和包一庖分别之时,将那两锭十两纹银塞进了包一庖的行囊,供他和孩子路上吃住之用,谁想竟惹出了麻烦,这三个贼人连同潘老头都惊得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这山民身上竟会带着这么多银钱。
那白脸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包一庖,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大户,先跟爷上山,到了山上好好给你安排安排!”
包一庖看了一眼那白脸男子,也不再装蒜,干脆的回道:“让潘老头带了孩子走吧,我随你上山便是!”
“那怎么成!”白脸男子笑道:“谁知道这老东西在车上又藏了多少银子?得带回山上仔细搜搜才行!潘老头,你不想上山看看你的儿子儿媳吗?只要钱带足了,你们就能一起回家啦!”
说完一摆手,对那两个喽啰兵吩咐道:“把这两头肥猪绑了,赶车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