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不喜欢读书,”吴云牛道:“只是梅古村的范秀才这人势利的很,没钱人家的孩子便是怎么求他,他也不教,就算交了学费,他也只是骂你笨说你蠢,却从不认真教你,只对那些地主官绅家的孩子和颜悦色,这样的人,你说可恨不可恨!”
“着实可恨!”蓝孝悌愤然挥拳在空中一划,道:“这范秀才真是尖酸刻薄,丢了读书人的脸!”转头又笑着对吴云牛道:“要不,一会儿见了我爷爷,让他教你,有我在,保证不收学费!”
“真的吗?”吴云牛听蓝孝悌这么一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的一下子蹦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蓝孝悌从不骗人!”蓝孝悌也是开心的回道:“只是我爷爷比较喜欢……”
吴云牛听蓝孝悌这么一说,便是一皱眉,问道:“怎么?还是要东西抵学费是吗?”
“不是不是!”蓝孝悌连连摆手道:“我是说我爷爷比较喜欢茶道,你家又住在茶园,随便准备些茶品,总不能空着手吧,这也不合拜师之礼啊。”
“哦,”吴云牛点了点头,道:“茶叶我倒是有,只是……”说着便从斜挎的布包中掏出两包茶,继续道:“这是许家奶奶做的菜茶,我娘让我带给范秀才,那范秀才直接扔出了院子,说这样的土茶是给叫花子喝的……”
“这范秀才真是可恶,”蓝孝悌接过那两包菜茶,说道:“一会儿见了我爷爷,我就说是好茶,是武夷山的名茶,反正他在岩洞中总不能煮茶喝吧!”
“啊?”吴云牛听蓝孝悌这么一说,吃了一惊,道:“你爷爷真在那岩洞中啊!”
蓝孝悌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蓝孝悌从不骗人!”
“那我们真的要去那洞中找你爷爷吗?”吴云牛又问道。
“哎……”蓝孝悌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父亲带我和母亲来到这武夷书院,爷爷便搬了出去,不见我们,今日早上,我见爷爷偷偷回了书院,装了一大包东西出来,便偷偷跟到这里,看着他进了那最大的洞穴,可惜我不会飞,上不去。”
“啊?”吴云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看那崖壁上的洞穴,问道:“你爷爷是怎么上去的?”
“就是……”蓝孝悌左手抓一下右脚蹬一下,右手抓一下左脚蹬一下,比划着说道:“就是这样一下子就爬上去了。”
吴云牛在一旁看着蓝孝悌比划着又抓又蹬甚是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蓝孝悌见吴云牛笑话自己动作难看,便是一叉腰,气道:“有什么好笑的!就是这么上去的!”
“不笑了,不笑了!”吴云牛连连摆手,忍住笑容,又问道:“你爷爷为什么躲着你们啊?”
“我开始也不知道,”蓝孝悌回道:“后来听我爹说,都是跟我叔公有关。我叔公可是大大的有名,大明朝大将军梁国公蓝玉你可听过?”
吴云牛摇了摇头,但听到‘大将军’三个字,就觉得应该是很大很大的官,但到底有多大便不知道了。
“我叔公可是咱大明朝现在最厉害的将军了,连皇帝都说我叔公可比汉之卫青,唐之李靖。”蓝孝悌颇为自豪的说道:“我爹能连升三级,当上礼部右侍郎,也是沾了我叔公的光,这次千里迢迢来福建与爷爷一起过中秋,还不是我爹想在爷爷面前显摆显摆。可爷爷却说他大难临头,让我爹辞官回来与他一起研究学问,我爹觉得爷爷莫名其妙,自是不从。再加上我爹这一来,周边县府的官员纷纷赶来道贺,爷爷嫌烦,一个都不愿见,就说什么避祸,搬出了书院,喏,”说着指了指观音岩上的洞穴道:“就去那洞里避祸隐居了。”
吴云牛挠了挠头,也没有听多大明白,很多人名和官职都是他听都没听说过的,但却清楚了这蓝孝悌是那大官家的小姐,便是显得有些拘谨,刚才那得理不饶人的劲也不知跑哪去了,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三缄其口起来。
这蓝孝悌却是越说越活跃,越说越开心,用手扯住吴云牛衣袖,有些撒娇的道:“你比我大一岁,我就叫你阿牛哥吧,你可以叫我孝悌,也可以叫我小蓝。阿牛哥,你给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到那岩洞里呢?”
若在平时,田大鸣或许荷花提出这样的要求,吴云牛早就骂他们是不是疯了是不是傻了,然后断然拒绝扭头离开,可这蓝孝悌拉着他的衣袖,叫着他阿牛哥,便让吴云牛再也无法拒绝,可自己又不会飞,却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那岩洞中去,突然吴云牛眼前一亮,想到昨日救田大鸣的那个吊死鬼,不是顺着一根编好的藤条,从悬崖绝壁上一点一点滑下去了吗,想到这,便高兴的对蓝孝悌说道:“孝……小蓝,我有办法了,但得去溪对面的大王峰找根藤条,我知道在哪,你在这里等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