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萧云牛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心道:日间被一众怪人称作圣使的那驼背老者可能和这少林寺奉茶的小僧闻清是同一个人所扮。
“萧公子,就请品品我少林寺这奉茶小僧冲泡的武夷山岩茶可还有你家乡的味道。”慧悟禅师笑着说道。
萧云牛被慧悟禅师这么一唤,猛的回过神来,心中又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奇事、巧事,就都被自己碰上了。怕是自己上这少林,心中却想着偷人家的经书,不免有些疑神疑鬼,什么事都胡乱猜忌,便是心中有鬼,事事有疑。
自己便就在心中这么自嘲了几句,萧云牛兀自舒了一口气,也不再多想,赶紧端起茶杯,假装品起茶来。
可萧云牛在饮茶之前,习惯先细细品看茶汤颜色,却见这汤水显得暗淡无泽,又见杯中茶叶发暗发黑,轻轻一闻,茶味寡淡,显然是往年的陈茶,且茶汤中还不时的散发出一丝甜腻的花香,怕是和什么花茶串了味,不由得眉头一皱,心道沐讲禅师送来的武夷山新茶绝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这茶叶虽是武夷山岩茶,可茶汤颜色暗弱无光,茶叶发黑,茶香寡淡,应是往年的陈茶,怎会是沐讲禅师前不久送来的?”萧云牛将茶杯放在桌上,不解的问道。
“哦?”慧悟禅师听萧云牛这么一讲,也便端起茶杯仔细看了看,又闻了一闻,确是觉得不对,便向那奉茶的小僧闻清问道:“闻清!你从哪里取的茶叶?”
那闻清和尚偷偷瞪了一眼多事的萧云牛,赶紧唯唯诺诺的回道:“我……我从茶柜中写着武夷岩茶的茶筒中取的茶叶。”
慧悟禅师不禁眉头一皱,冲那奉茶小僧闻清低声责问道:“那茶柜竹筒中装的都是往年的陈茶,沐讲禅师送来的新茶不是就在那瓷罐里装着吗?你自己放的,难道都记不得了吗?”边说边指了指放在茶炉旁不远的一个双层木架上的十几个瓷罐。
闻清和尚赶忙声称自己刚才头疼病犯了,一时间走了神,没听清方丈是说喝新茶还是喝陈茶,所以弄错了,边说边赶紧跑到木架子前,去取新茶,可一到近前却发现这些瓷罐上都没有贴着标签,闻清和尚随手打开了几个瓷罐,发现里边的茶叶虽有不同,可到底哪个是武夷山的岩茶,就怎么也分辨不出了。
“方丈,晚生父母在武夷山是开茶园的茶农,晚生自也学过一些简单冲茶的手艺,既然方丈想喝武夷山的岩茶,便由晚生给您冲一杯盖碗茶可好?”萧云牛见那闻清和尚在茶罐前犹豫不决的样子,基本已经断定此人绝不是这少林寺的奉茶僧人,心道自己刚才所虑果然不错,便找了个借口起身来到木架近前。
“嗯,也好。”慧悟禅师点头称是,说道:“我这少林寺的奉茶僧人手艺粗糙的紧,好茶叶也被他们糟践了,今日便尝尝萧公子的冲茶手艺,也让老僧好好品上一品,涨涨茶性。”
“方丈谬赞了!”萧云牛应承了一句,随便从一个瓷罐中捏起一撮茶叶,冲那闻清和尚问道:“是这个吧?”
闻清和尚连连点头称是。
可萧云牛却笑着低声说道:“这是洞庭碧螺春茶,却不是武夷山的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