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解立武连连摇头,说道:“我怎能拿你们的三岁娃娃来替换我这孙女和孙女婿,都是自家的骨肉哪个能舍得,便是你们舍得,我还受不得!当然,这本就是我郭解两家的事,也不好烦请华山派的英雄替我们冒这个险,出这个头!既然我那孙女都说了,这就是我郭解两家的命,还是由她们去吧,虽然我郭解两家的子嗣没什么大出息,却都是有骨气之人,死就死啦,自有两岸江民念我们的好!”
萧云牛和蓝孝悌对视一眼,由萧云牛起身说道:“郭公子身上的伤因我们而起,本就愧疚不已,一心想着如何帮忙,来弥补过错。既然郭公子有伤在身,即便引来了那杀人的凶徒,也肯定敌他不过,便由我们替郭公子和解家妹妹去做那对童男童女。到时候,我们掩住口鼻,让那凶徒看不清面貌,大家都远离那大福船藏好,待那凶徒摸上船辨明我们身份时,咱们再里应外合,将这凶徒擒住,也算我们弥补了误伤郭公子的罪过。”
“太好了!”那解立武见萧云牛这么干脆的应承下装扮成童男童女行祭江之事,心中大喜,激动的说道:“华山派果然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门大派,连萧公子、蓝姑娘这么年轻的少侠都是这般英雄气概,老夫实在是佩服之至!刚才我都听媛媛讲了,日间之事哪里是小英雄们的错,幸亏华山派的小英雄出手,才免去了一场断手惨事的发生。现在,又是华山派的小英雄挺身而出,老夫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两位小英雄,便请先受老夫一拜!”说着便双手一揖、躬身到底。
萧云牛见这解立武如此大的年纪竟给自己和蓝孝悌行礼,实在是不敢受,便要上前搀扶。
突然,在坐众人忽听得庭院外有人哈哈大笑,朗声说道:“诶呀!这解老爷家就是有钱,请客吃饭,这好吃的桌子上摆不下了,竟把这么多食盒都扔在外面,也不说赏给咱老叫花子和小叫花子!咱叫花子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实在忍不住,就跑进来讨口吃食,也不知道哪个盒子里的东西好吃……诶呀!这……这怎么还有个人头!我滴妈呀!小六子,快扶师父走,这解老头他……他吃人!”
这解立武听得院内喊声,猛的脚一点地,纵身飞到院外,将手中铁疙瘩拐杖往地上重重一砸,看向那说话之人。
只见一个满脸污垢、个头矮小、身体消瘦、瘸了一条腿的中年乞丐,正拄着一根破树棍,由一个二十五六岁、也是乞丐打扮、年轻健壮的汉子搀扶着,向外一拐一拐的跑去。
“哪里跑!”就见铁脚师爷引着一众家丁手持刀枪、呼啦一下将那两个乞丐围在当中,厉声喝道。
那瘸腿的中年乞丐赶紧说道:“我们就是进来讨口饭吃,也不用这样动刀动枪的吧!不给吃的,我们走便是,这乞丐身上没有肉,皮包骨,从不洗澡,是又脏又臭,可不好吃,不好吃!解老爷爱吃那道士的头,老叫花子管不了,只要不吃老叫花子的肉就行!”
“哼!”解立武双目之中流出阵阵杀意,瞪向那瘸腿的中年乞丐,喝道:“毛一脚,又是你来捣乱!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想再出这个门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瘸腿的中年乞丐毛一脚听解立武这么一说,也便不再往外跑了,干脆往地上盘腿一坐,笑着回道:“姓解的!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我老叫花子也不想来,可你和那姓郭的,还有这盒子里的道人,每隔十年都要做那伤天害理、没有人性的恶事,叫花子实在是看不过去,又爱管个闲事,这不,听说你郭解两家又要祭什么江龙王,我和我这徒儿便日夜不休的巴巴的赶了过来,来看看这童男童女长得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你郭解两家的亲生骨肉。”
“不过……”这瘸腿乞丐毛一脚说着说着,便是一皱眉,稍许思索之后,不解的问道:“也不知这郭大寿和木道人哪里得罪了你,是嫌他们分得太多了吗?怎么这次祭那江龙王,先把他们两个给做了?”
“放屁!”解立武将手中铁疙瘩拐杖往地上狠狠一砸,怒道:“我看这郭大哥一家就是让你这黑心的叫花子给害的,怕这木道人的人头也是你给割下来的!”说着便转头冲站在一旁的马捕头说道:“马捕头!还不快将这两个叫花子抓了,仔细拷问,若那老叫花子不老实,就再打断他那条腿,扔进江里喂鱼!”
瘸腿乞丐毛一脚嘿嘿一乐,说道:“怎么?又想勾结官府,陷害咱老叫花子和小叫花子?你看你看,那恶人的本性露出来了吧!”
瘸腿乞丐毛一脚突然收起笑容,单脚一跳站起身来,朗声喝道:“解立武!你和姓郭的,还有那个木道人,统统是些道貌岸然的奸恶小人,便是都死绝了才叫人快活!姓解的!你也不用费心思嫁祸于我,在我心中早就宰杀你们这些猪狗千遍万遍了,恨就恨你们这些奸恶小人没能真死在我的手里!不过十年前,那对童男童女被我等叫花子救走,害的你们没有搞成祭江仪式,人们也不再提那江龙王,让你们没得钱收,别提我这老叫花子有多开心了!这十年间,每每想到此事,做梦都能把我乐醒,过得也算是舒心快活!”
蓝孝悌听这瘸腿乞丐如此一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郭亦豆和解媛媛,不解的向那瘸腿乞丐问道:“你说十年前救走了那对童男童女,他们现在何处?”
那瘸腿乞丐毛一脚嘿嘿一乐,回道:“那对娃娃当年被我们这一帮叫花子救走后,便送给了好心人收养,现在怕是也有你这般年纪了吧!”